李弈,前期并没有坑害谢辞的理由,他现在也不会想坑他结仇,就算是上辈子,两人也是到最后期才产生分歧的。
顾莞扫了李弈一眼,毫不犹豫一扯马缰,“驾——”
她一拉谢辞,两乘快马当即冲进了左边的岔道口中!
两人以最快速度冲出五里,睃视片刻,果然在南边的荆棘丛中找到了一个踩踏而出的小土道,蜿蜒通往黑魆魆的山中。
两人毫不迟疑打马冲了进去。
北风很大,雪开始变大,噼噼啪啪打在脸上身上,黑黢黢的夜里,两人跟着小土路一路往前冲,最终在前方一里多的地方,找到了这伙停下暂避后正打算重新折返驿道的人。
风雪声遮蔽了马蹄声和人声,土坡之后,双方突兀打了一个照面。
谢辞抽出他的长刀,细长刀刃映着雪光,闪烁着一种冰冷的寒芒!
“啊啊——”
一,二,三,四,……十五,十六,十七个!
一个不多一个不少,谢辞一踩马镫,冲天跃起,一掠杀将过去!
顾莞也抽出长剑,跟着冲了过去。
每一次剧烈成长和战力的暴涨,都伴随着痛彻心扉的压力与危机。
顾莞可以明显感觉得到,谢辞的杀伤力暴涨了很多了,他在血腥重压中冲破了极限,战斗力明显上了不止一个台阶。
他就如同一尊杀神,链子刀先声夺人,未落地收割了五六条敌命,鲜血暴喷撒满了雪迹斑驳的黄土地,一下子打乱了对方阵脚,双方激战在一起,尸体很快一具具倒在黄土地上的血泊里。
顾莞飞奔去追赶见势不对骇然撤逃的漏网之鱼,后方的血战已经停歇下来了,谢辞鲜血喷红了半张脸,他提刀走到最后两名活口前,“说,你们一共出来了几波人?”
“你们还有没有走另一条路的同伙。”
谢辞冷冷道:“有半句假话,我阉了你。”
军中有的是严刑拷打敌国细作的法子,谢辞亦曾深入了解过,顾莞追上那两个人先后放倒,蹲下来检查死透了没有时候,听见后方传来惨绝人寰的嚎叫。
“我说,我说!
没有了,二公子麾下的好手,都调往英烈坡了,这边只有闵哥两个。”
谢辞射出链子刀的时候,骤不及防,那两个好手都受了不轻的伤,最后死在他刀下了。
“真没有,没有了只有我们一队人,杀了我吧求求你了!
啊——”
谢辞这一刻暴虐的情绪,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杀光撕成碎片,他一刀结果了这两个人,但听见荆棘丛刷刷作响,浅淡的雪色映照,顾莞提着剑蹚过碎石堆走出来,他抬眼看见她的时候,胸臆间那些翻滚叫嚣的肆虐情绪却一下子就降了下来。
头脑一清,沸腾的血液也一下子降温了。
他深深喘了几口气,呼吸变得平缓很多,快步迎上顾莞的时候,却先看见她血迹斑斑的一双手。
他心里忽感觉很难受,这一刻眼眶潮热,他执起顾莞的手,看着沾满了粘稠人血的一双修长白皙的手,“……对不起。”
谢辞还记得,越狱被追上的时候,顾莞匕首够上对方的脖颈时的那一顿。
现在她的手却沾满了鲜血,自己的手上更多,自己的|更多是别人的,执起她的手时,却给她的一双削葱根般白皙的手沾上给更多的鲜血。
谢辞感觉很愧疚,她的这一双手,原本应该打马畅游簪花拾柳,抑或执棋打谱的,她原来就喜欢这个的。
他一时之间,只觉愧疚难以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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