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铭叹了口气,轻轻挥手,示意自己的屈服。
大房面上佯做镇定,但内心已经忍不住激荡的情绪。
多少年了,强硬的父亲从没退让过,今天突破太多第一次了。
他有点激动,对父亲鞠躬一下后,准备悄悄退了出去。
房中铭却叫住了他,扬声道,“你觉得怎么样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大房略有些异样地看着他,他缓缓道,“长久的忍耐,但不放过任何时机。”
大房点点头,谢了声,出门。
片刻后,一位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从内间走出来,脸上带着些笑,“小林子走了。”
房中铭嗯了一声。
“如何?还算满意?”
“满意?”
房中铭哼了一声,“中擎,他要有你一半,何必我操心?”
“话不能这么说,你以前是过于严苛了些。
小树苗还没长起来,你的暴风骤雨就去了,能不让嫂子神经质吗?”
房中擎伸手就大房的饭碗盛汤,颇有些洒脱,“等了这么些年,儿子终于能主动来找你了,开心得不行了吧?”
房中铭深深叹一口气,眼角些微的皱纹眯起,不知想起了什么。
房中擎看他一眼,“你若是不同意嫂子找媳妇,怎么不提前说?”
“真是荒唐。”
房中铭咳嗽了两声,“老子努力打拼,搞下来诺大一片家业,居然混到儿子没自由?你说她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畏畏缩缩,瞻前顾后,找个那样的老婆就能少打拼多少年了?我能说什么?白林那么大人了,要是连婚姻大事都随便他妈,就当没生过他。”
真是矛盾,一边嫌弃儿子不务正业不堪造就,一边却忍不住开心儿子终于晓得自己思考。
父母仿佛保护家庭的城墙,越强大则城墙越坚固。
幼子还小,城墙是保护;然孩子成年欲飞,城墙变成了桎梏。
房中铭对他人严苛,导致白女士满腔感情寄托在儿子身上,则又在城墙上加了一层橡胶防护。
如此坚固柔韧,如何让大房挣脱。
房中铭等了许多年,已经要失望了,儿子终于能撇开一切来找他。
成年人一样,生疏地,一笔笔算账。
说不出的满意,说不出的失望。
“这不来了么?他毕竟还是——”
房中擎顿了一下,“毕竟还是有成长。”
房中铭很不痛快地哼了一声,终究没再说什么。
房中擎又去吃菜,稀里呼噜将桌面扫得干干净净。
他自然晓得哪个家出了什么问题,妻子渴望丈夫的爱以及不愿放弃已经有的权势地位,丈夫不喜欢妻子却又无法进行彻底的切割,儿子心疼母亲却不得不被牵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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