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雍道,“虽说你这画作看起来与寻常工笔不同,但是跳出那些所谓的画法,却另有一番不拘的别致,能达到这样的水准,不光要有几年的功夫,还需要相当的悟性才行。”
季嫣然也想到有一天会被李雍察觉出端倪,她已经循序渐进地在加入自己的习惯,就是想要一切都看起来顺理成章些,不过她想的太简单了,现代的一些东西就算再遮掩与这里的习惯也是格格不入。
哪怕一点点的变化,也足以让人惊奇。
“我小时候家中请过一位先生,那先生的技法不是太有名气。”
“你的秘密我可以不问,”
李雍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你说什么我都可以不去质疑,但是无论你要做什么至少可以跟我商量,就像在太原府一样,一个人做事总比不上两个人,给岳父翻案更是如此。”
季嫣然沉默片刻才道:“阿雍,你过些日子要入仕了。”
“那不是更好,”
李雍道,“有了官职,做事就会更加方便,你在外面无论做什么也多了层依仗。”
“那不一样,”
季嫣然道,“万一我为父亲翻案不成,你也会被我连累,好不容易得来的功名就这样丢了,岂不是……”
“你以为功名是做什么用的?自然是要维护家人平安。”
“可我们不是……”
“等和离了之后,你再与我说这种话,”
李雍声音略微有些低沉,“在此之前,你都是我李雍的妻室,谁也改变不了。”
锦被盖在她的身上,让她一时没有了话去应对,要论伙伴,这样一个能让她信任,又不会勉强她说出自己秘密的人,应该是毫无挑剔了,可她却觉得李雍对她好像还多了些别的……似的。
不太可能吧,李雍喜欢的可是大家闺秀,如果真的能够接受她这种……早年他就会与她这身体的正主恩恩爱爱生活在一起了。
李雍听着季嫣然叹了口气,然后微微支起身子向他这边看来,他闭上眼睛让呼吸变得十分匀称,她也就没有再开口劝说,只能重新躺在了床上,又翻了两个身才安稳地睡着了。
李雍微微翘起了嘴唇,侧过身面向季嫣然,黑暗中她的眉眼舒展,至少对他是没有半点的防备。
想要没良心地甩开他就走,哪有这样容易。
“你放心,”
李雍轻声道,“我不会一直让你这样委屈。”
从前只想着报效军中,并没有向朝廷请过勋官,即便有了几转的军功,他也没放在心上。
现在却不同了,他要挣份诰命回来,这样将来她才能有的折腾。
……
晋王府仍旧是一片灯火辉煌。
晋王几年不上朝堂,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但是相熟的人却知道,这里常常是最热闹的所在。
晋王的妾室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随随便便就能凑出悦耳的丝竹之音,更有甚者闻音起舞,那曼妙的身姿让人挪不开眼睛。
晋王左拥右抱,一直等到酒足饭饱之后,才让人撤下宴席,笑对前来打探消息的官员。
见到晋王爷如此的轻松,大理寺的官员心中油然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这位王爷不会到了重要关头,再次“病倒”
在床,将所有的事务都交由他们安排吧?
“王爷,”
官员上前道,“那些龟兹人不肯招认,这案子要怎么查下去才好,我们若是什么都不做,等到皇上怪罪下来……那可就……”
“那就去做,”
晋王扬了扬眉稍,“皇上给你们权柄,你们自然要用,否则皇上就会收回,你们身上的官服全都要脱下来。”
官员仍旧不明白:“那要……”
“抓人啊,”
晋王将身边的妾室推开,“去抓你们该抓的人。”
“谁?”
晋王嗤笑:“还能有谁……自然是……李季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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