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也不该是玉玲故意这么着,她平时对人就好,笑嘻嘻地一点也不摆架子。”
“就是,这次肯定也是玉玲见珠儿姐姐受伤了,才替她当差的。”
……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声音越来越大。
张志高眼睛不悦地扫向一众宫人,目光所过之处一一噤声低头,张志高方才随意唤了两小宫女,吩咐道:“珠儿手受伤了,你们将她送回屋去。”
两小宫女领命,上前架起珠儿。
珠儿当下被这动静猛地惊醒,不等两小宫女反应过来,她一下挣开小宫女的手,冲跪过去扯住张志高的袍摆,哭得声泪俱下:“干阿玛,真的是玉玲那小蹄子——”
“珠儿!”
张志高断然一喝。
珠儿声音戛然而止,张志高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低声而沉缓道:“你先回去,是好是歹,一切等晚间再看。”
说罢下摆一撩,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珠儿呆呆地望着张志高的背影一会儿,目中愤恨的情绪渐渐退去,她缓慢地从地上站起身,招了一名小宫女搀着她平静地回房。
眼见他二人离开,那些立在茶房门口的宫人,向着德珍一起拥来。
一个平时与德珍较好的小宫女,亲热的挽着德珍急急问道:“德珍姐姐,他们说你在承乾殿见到了皇上?皇上他长得什么样?可和你说过话?”
话落,众人齐齐附和。
德珍闻言不禁记忆回溯,才恍然发现,她竟没看清皇上的面容,脑海中只依稀记得皇上是一个身形颀长的年轻男子,再多的也只是他声音干净醇厚,以及那道让她羞恼的目光……她摇了摇头,甩去这纷杂思绪。
可耳边却嗡嗡的响着,而这些响在耳畔的声音,不是问皇上就是问玉玲,德珍实在烦不胜烦,面上不觉带出几分:“皇上圣容,岂是我等可见?至于玉玲的事,当事人想来会更清楚些。”
宫中人最擅察言观色,见德珍面上有异,不约而同地讪笑离开。
不一时,穿堂子里只剩下德珍一人。
德珍一动不动地在原地站了会儿,看见李公公在茶房门口说:“德珍丫头,愣在那做什么?”
她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福身问道:“李公公,先前在茶水房,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公公显然没料到德珍会这样问,他微怔了下,继而却是一笑:“人老了,眼神也不好了!”
说时一边摇头一边往屋子里走去:“德珍丫头,难得糊涂呀!
这宫里最不缺得就是明白人……”
说话间,李公公话音低了下去,又依依呀呀唱起了不知名的乡间小调。
德珍面向茶房而立,良久,她扶膝道了个大礼,道:“公公的话,德珍铭记在心。”
李公公置若罔闻,依旧在炉火旁打着蒲扇,哼着他那首乡间小调。
*
是夜掌灯时分,敬事房的小轿来到了承乾宫,停在了宫女住的低矮耳房。
玉玲在众宫女羡慕嫉妒的目光中,带着蒸煮过得胭脂花,乘上小轿风风光光地出了承乾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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