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盈沫一边胳膊被三个女孩拖着,身后被水兵抱着腰,另一边何润萱被两个女孩半拉起来,二人下盘用力,咬牙扎紧马步,众人的姿势、表情,都和那幅油画神似——挣扎!
热切!
等待!
总监化身平田真悲剧平男,捂住脸:“我就说啊哈哈哈,大家都是很好的朋友,做游戏很忘我的!”
几个人走进来,自然动静不小。
拔萝卜的女孩们纷纷侧身,许盈沫跟着抬头看了进来的人一眼,视线甫一落到对方身上,便愣住了。
酒店里暖气开得充足,那人穿了件米色针织衫,外套在侍应生手里。
尽管是冬天,但还是让她禁不住想到,那个令人心浮气躁的夏天。
想起高一的暑假,她不想呆在家里,就一个人去日本旅游。
年龄小总是胆子大,敢操着半生不熟的日语,和一群下班族一起坐地铁,挤上人满为患的中央总武线。
有一天傍晚,她还清楚记得在JR市谷站下车,走出站口后,在大街上茫然四顾。
那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了,她卷着张地图,在人不多的路上漫无目的的行走,转角处看到一个穿着浅灰色V领衫的少年。
对方的身影实在是太熟悉,以至于就算过去三年了,在异国他乡的街头,也能一眼认出。
他身材高挑,头发没有再染过,却在晚霞琉璃夜中,被照出一层栗色。
还和从前一样,皮肤极白,眉目清远,因为长得太好看,很是引人注目。
——谢斯哲。
她也顾不得会迷路,追着那个身影跑去。
终于在棋院前追上了,带着惊喜,从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心中酝酿好了无数句话,踌躇着该先说哪一句。
而他回首,背后的城市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火,高旷空远,遥不可及。
许盈沫还未来得及将“谢斯哲”
三个字说出口,他眸中闪过一丝怔然,礼貌地微笑问道。
“すいません,あなたはどなたですか?”
(抱歉,请问你是?)
许盈沫一愣,没有听懂,她不过是个来旅游的,仗着年轻胆子大一个人出来逛。
要不是知道谢斯哲通晓英语、法语、日语,她几乎要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她头一次,在异国他乡,在纷闹街头,在此情此景下,感受到如此深刻的鸿沟。
就是这样天堑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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