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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的谢氏却有些担忧,嗔了阳安侯一眼,道:“侯爷,昀儿苦读寒窗多年,哪里做过这种事?若是一不小心受了伤,可怎么好?”
阳安侯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慈母多败儿,堂堂八尺男儿,哪里就像你这个妇人想的那般娇弱了?”
谢氏还想再说,顾昀却阻了她的话头:“姨娘放心,骑马我也是学过的。”
父亲难得有心与他亲近,纵然骑一回马回来后难受几天,他也无碍。
见状,谢氏才悻悻不再多言,转头又悄悄拉着顾昀嘱咐,要他万事小心不可逞强。
顾昀一一应下,临行前,忽地开口:“娘,怡然居那头,您若是准备好了,便早些去提亲吧。”
提起这一桩事,谢氏神情微微有些不自在。
“急什么?不若等春闱……”
顾昀眯起了眼睛,眸色变得犀利。
“娘是想悔婚?”
谢氏一哽,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说要悔婚,那倒也不至于,她只是在想,她儿子这般有才华,头次下场秋闱便能中举,若春闱也能一举得中,岂不是便宜了晏家的小丫头?
“娘只是觉得,若是明年你金榜题名,说不定能娶位名门贵女……”
顾昀脸色微沉。
姨娘这几年从怡然居想方设法地顺了那么些东西,弄得他时时觉得没脸面见安宁,如今竟还贪心不足,实在是……
他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住脾气,沉声道:“名门贵女?那头会让贵女贵得过金氏吗?真要娶那样的人进门,娘以为她会将您和妹妹放在眼里吗?再者等我中了进士入仕,官场行走处处都需要打点,娘是打算用公中的银子,还是用贵女的嫁妆?”
谢氏一怔,想法立时被松动了。
她确实压不住出身太好的儿媳,且若是名门贵女,嫁妆单子都是有定数的,若是贪了媳妇的嫁妆,只怕隔日娘家人就要打上门来讨说法。
且许多清流世家,女儿出嫁也不过就备上不到千两的嫁妆,和晏安宁那阔绰的手笔比起来,实在不够看的……
想起晏安宁素日里对她们母女的态度,谢氏总算觉得心里舒服了些,勉强地点了点头:“行吧,你也大了,既然自己有主意,娘就听你的。”
顾昀心头微松了口气。
姨娘的软肋他心里清楚,虽这般劝导失了君子之风,但只要能达成目的,应也无碍。
总归待她嫁过来,他会想法子待她好的……
*
满面泪痕过后便是加倍的乏累,再度醒来时已经是天光大亮。
晏安宁空洞的目光盯着帐上繁复的花纹出了会儿神,忽地侧头低声问招儿:“今日是何日?”
招儿闻言有些诧异,但仍旧回答道:“回姑娘,今日初十了。”
初十……
晏安宁的脸色蓦然变得惨白,纤长的手指攥紧了招儿的衣袖,因过度用力变得青白:“快扶我起身更衣。”
招儿一头雾水,分明今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姑娘缘何要这般紧张?
但晏安宁已无心和她再多说。
八月初十,在那梦境之中,阳安侯顾文忠便是在这一日意外堕马,几日后不治身亡。
实则她与阳安侯这个便宜姨夫并没有什么感情,只是,从那一日起,她与姨母的命运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为保万全,万一此事是真的,她必须阻止其发生。
得知阳安侯果真一大早带着顾昀去了顾家的马场,惊骇之余,晏安宁立时去求见了侯夫人马氏,寻了借口讨要了出府的腰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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