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黎穿上羊绒外套,坐到他对面,想了很久,不由问道:“她是你的谁?”
“嗯?”
盛牧辞敛回视线,兀自掏出烟盒敲了根烟出来,像是故意要曲解她意思,唇间叼着烟,说:“十四?和我一起退役的战友。”
原来十四是曾经跟着他的军犬。
难怪他前面的意思咬他危险,忠诚的军犬是要护主的。
宋黎往前靠着桌子,双手托腮,看他弹开打火机的金属盖,拢着火点烟。
“舒姨呢。”
话一出口,宋黎当时其实有些后悔。
她不该好奇他的。
可有的事一旦有了开始,似乎就很难结尾,就如这一天,她没耐住了解他的欲望,开口探知他的过往。
一支烟点燃了,再熄灭,怎么都回不到最初的无痕。
沉默一阵,盛牧辞慢慢吐出一口烟,青白色的烟雾在风中顷刻弥散,宋黎清晰地看到他抬唇笑了下。
说:“你身后,十点钟方向。”
宋黎回望的时候,耳后的盛牧辞的话继而淡淡响起:“看见那艘沉船了吗?”
看见了。
破烂废旧的商船,沉在海岸边。
“我有个战友,几年前执行任务,就牺牲在那艘船上,舒姨是他的妈妈。”
他的声音裹挟在阵阵风浪声里,传入宋黎耳中。
“如果不是因为家里,我不会退役。”
这一刻,宋黎感觉自己心跳都平静下来,她心情跟着渐渐沉重,轻声说:“退不退役,你们都很伟大。”
这支烟盛牧辞只抽了两口,就不再往唇边递,夹在指尖,烟雾随风缕缕散开。
他望进她的眼睛,忽而笑了。
“你也很伟大,宋医生。”
虽然外面都说盛老三狠戾顽劣,可宋黎发现,事实上,他是很爱笑的。
只不过他的笑是隔了层雾的,朦朦胧胧,叫人揣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
宋黎捧着自己的脸,垂下眼,回想进门时,十四见到他那兴奋扑过来的样子。
片刻后,宋黎说:“你把十四放出来吧。”
“得了吧,就你这破胆儿。”
盛牧辞胳膊往后搭在椅背,人吊儿郎当地倚着,眼里融起调笑:“还大哥的女人呢。”
宋黎瞬地反应到,他看过微博的评论。
“又不是我说的!”
宋黎脸忽热,羞耻地瞥开眼,不满嘟哝:“你怎么还不去澄清呢,他们都误会我和你……”
“要好。”
最后两个字轻到几乎听不见。
盛牧辞烟蒂咬到嘴里,向前倾身靠近她,也放轻了声。
笑着问:“和我要好,很吃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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