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派人送出了书信,从梁府到铜鞮快马只需两日,再转往晋阳,也不过多花上三天时间。
一个来回,十天总该够了。
可是这都半个月,也没见信使归来。
难不成有什么耽搁了行程?
姜达心底暗自焦急。
这些天,他在梁府可没闲着。
除了给梁丰复诊、针灸外,还弄到了一些石灰,开始试制石灰水。
这石灰入水即可发热,用手碰触还会发红破片,如同烫伤,药性比想象的还要厉害。
不过石灰水无法长久保存,至多两日之后,就跟普通的清水别无二致,必须现调现配才有效用。
在梁峰的建议下,他还调制了几种剂量不一的石灰水,针对多生虫蚁的地方进行泼洒,观察杀虫效果,若是能得出最理想的配比,也更方面普通百姓自行调制。
除了石灰水之外,还有“口罩”
一物。
姜达捡起桌上的一片布块,用手摊平。
这布并不大,主体乃是用丝麻制成,有两根细绳可以挂在耳上。
戴起来有些憋闷,但是胜在简单易做。
据梁丰所言,带之前需把它放在笼上蒸过,方能杀除疫物。
对于那些经由口鼻传染的病症,也有很大防范效果。
这对旁人来说也许不算什么,但是行走在疫区,医者仍需要望闻问切,还有那些清理尸首的杂役,掩埋尸首的苦力,此物要是有用,惠及的恐怕不止一人。
这东西,他还是要尽快寄给祖父才好。
至于井水煮沸后再饮,饭前洗手之类的说法,姜达当然也无异议。
这都是势家大族的寻常规矩,能够形成这样的规矩,可不单单是因为好面子讲排场之类的原因。
就像宫里也用白灰涂墙,或是皇后要住椒房一样,有些东西恐怕贵人们早已在用,只是不知其因罢了。
而那梁子熙,正是点破了这一点。
佛祖入梦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让更多人知晓这些,控制疫病流传。
再次看了看窗外,姜达摇了摇头。
那信使究竟何时才会到啊……
※
“阿嚏!”
靠在木质的围栏上,郇吉打了个响亮的喷嚏,缩了缩脖子。
天虽然暖和了许多,但是望楼之上,风比平地大多了,顶着风吹还是有些发冷,身边又没个聊天的伴儿,更是清冷的要命。
之前筹建部曲,他也鼓着劲儿参加了,但是腿部有疾,跟着跑了几日,就被迫退了下来。
不过看在他为人勤恳,眼神又相当不错的份上,分到了把守望楼的活儿,每天跟另一个岗哨轮换守在望楼之上,监视院外的敌情。
老实说,这活儿挺无聊的。
虽然站得高,看的远,但是下面不是操练就是种地,看多了也就那样。
不过这样的活儿,总比下地种田要好上许多。
探头望了望下面的营房,只见那群兵卒又开始练习站队了,一站就是大半个时辰,也不晓得浪费这个时间是干啥用的。
按照往日的安排,之后恐怕就该耍长槍了,一排排长槍刺过去,虎虎生风,看起来到是有些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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