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渊摆了摆手:“王弥不行。
这次去接驾的,可是苟晞。
他又怎能让那司马小儿折在自己手里?等到开春后,派石勒随王弥一起攻豫州吧。
豫州一下,何愁寿春不克?”
寿春就在豫州东南,只隔了条淮水。
亏得小皇帝没有跑到江东,若是过了江,才是鞭长莫及。
“只要我皇汉占据北地江山,必能同魏武一般,扫平南地癣疥!”
刘和知道父亲喜欢效仿昭烈皇帝,但是对魏武的成就更为倾心。
毕竟一统天下,才是这位“汉天子”
的毕生夙愿。
刘渊面上却凝沉依旧:“若那梁子熙能为我所用,倒是能拿下北地。
可惜此子,让人捉摸不透。”
拍马屁拍在了马腿上,刘和赶忙补救道:“我皇汉兵强马壮,并州一隅,又怎能抵挡?等到打下了豫州、兖州,再克冀州,自能对并州形成压制之势……”
这次刘渊终于转过了头,眸中多少有些失望神色。
他知道自家这个太子,孝心是有,治国手段也学了七八,就是不善战事。
并州的危险性,可不是动动兵马就能消弭的。
就像如今围在殿外诵经的和尚。
匈奴国内,又有多少人至今还笃信梁丰的佛子身份?
现在别说打垮并州了,就连平阳的安危也成了问题。
洛阳城中没了晋天子,守在司州的意义也不大了。
还是说稍退一步,迁都长安?
若是刘聪还在就好了。
刘聪善战不下于刘曜,有这兄弟两人联手,何惧并州?
想起那个陪伴自己半生,又客死上党的爱子,刘渊忍不住咳了起来。
刘和见状赶忙起身,为他抚背,又接过宫女递来的药汤,亲自送到父亲面前。
看着儿子这副紧张模样,刘渊心头一软:“无妨,对付梁丰,还有不少法子。
和儿只要专心替朕打理朝政即可。
待到雍州平定,迁都长安,这些就不足道了。”
刘和的手差点僵住了,还是要迁都长安?父亲不是一直想守在平阳这个龙兴之地吗?怎么晋天子走了,他也想离开司州?
长安是好,可是有个秦王啊!
然而这些心思,刘和半点也不敢表露,柔声道:“儿臣只是替父皇处理些杂事。
还愿父皇早日恢复康健,俯拾天下。”
刘和这仁孝的性格,也是刘渊最看重的。
欣慰的拍了拍他的手臂,刘渊喝干了碗里的药汁,又躺回榻上。
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哪怕父亲已经睡了过去,刘和仍旧没有离开,继续摆出一副孝子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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