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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你比任何祭师都更有预见性。
我们最后看到了日出。
不过一开始方向不对,等我们察觉到云层颜色变化,跑到东面去看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好一阵了。
风仍然猛烈,低垂的云层快速往北移动,展露出闪闪发亮的海水。
你的头发沾了露水,贴在额头和后颈上,末梢卷翘起来,湿漉漉的清晨阳光令你的眼睛呈现出深茶色。
那是我们第一次在阳光下认真观察对方,这种机会并不多见,我们似乎总是在夜幕掩盖下见面,起初是因为巧合,后来是有意为之。
我本想仔细描述年少时的你,但此刻浮现在脑海里的却是更年长的图法,那个把议事长职位像锁链一样缠在身上的图法,日出的回忆被彻底扰乱了。
对你来说,我们的第二次见面称得上“好玩”
,对我来说却是一次离经叛道的冒险。
科摩兰爸爸以为我和祭师在一起,祭师以为我回到船上去了,我无意中完成了一次漂亮的欺诈。
我们在市集广场分道扬镳,我走向议事会所在的那栋丑陋建筑,又冷又饿,走得不快。
学徒姐妹已经在了,一看见我就露出恶作剧得逞般的笑容,压低声音问我“怎么样?”
我假装没听懂她们问的是什么。
尽管性并不是一个禁忌话题,至少在我们岛上不是。
我并不想解释前一晚,不想揭晓“我们只是在山坡上说了一个晚上的话”
,这在我看来比性更亲密。
你在会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溜进来,换上了新的衣服,头发湿湿的,整齐梳到脑后。
我们对视了一眼,不过你没有过来,而是走到大岛议事代表那边,把一个软垫踢到墙边,坐在火光照不到的阴影里。
蓝藻拍了拍我的手臂,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也许是想表示安慰,误以为我和你睡了一觉之后,你和我划清了界线。
当天下午我们在小雨中起锚离开,祭师脸色凝重,用袍子下摆给怀里的木盒遮雨,这种带有浮雕的木盒专门用于保存合约,不过是空的,这天和前一天一样,太多争执,太少共识。
码头也空荡荡的,雨滴在逐渐变深的水洼里蹦跳。
科摩兰爸爸——我永远会惊讶于他敏锐的直觉——问我昨晚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
我说没有,附送一个笑容。
在船长舱室里我睡了很久,裹着两张毛毯。
中途醒来的时候暴雨抽打着甲板,船身嘎吱作响,晃动着,挂在墙上的灯歪向一边,马上又摇向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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