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瞟了眼开的方子,心口悬着的石头才算落地。
回到后院,看到流苏还在跪着,一阵心烦。
“长峰,把她关柴房去。”
楚卿看着流苏就来火,不是因为她跟人珠胎暗结,而是因为流苏是李暄的卧底。
动不得,也不想留。
让人头疼。
柳太医走后,楚卿食难下咽,就连往日最爱的胡麻粥和羊肉饼子也不香了。
她闻着肉腥味就想吐,和流苏的模样无二。
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测,楚卿悄悄出门。
楚卿避开府人,在巷子口扮回女装。
她不会化妆又怕被人识出脸,于是就地取材,用柴火棍和墙灰化了个,亲娘都认不出的妆容。
绕过闹市,来到一处偏僻的药堂。
临近午时,药堂伙计在后院换班用饭,铺子里只有一位年过半旬的老郎中在坐诊,身后的炭炉烧得旺旺的,老郎中眯着个眼打盹,脚尖惬意地晃着。
她瞧见四下无人,垂着头走过去坐下。
“大夫,我最近吃不得油腻之物,您帮我瞧瞧是生了何病。”
老郎中挣开半只眸子,拿了布巾搭在她细嫩的腕上。
须臾功夫,他收了手。
“姑娘怕是有身孕了,不知可有夫家?”
老郎中瞧见楚卿还是姑娘打扮,声音极小怕被人现。
楚卿心中一乱,顿觉得千斤压顶,恐惧和窒息朝着她整个人袭来。
身为天子的心腹,怎么能有奸臣的种。
都怪酒色误她,把颜臻给睡了。
楚卿扔下几个铜钱,仓皇逃府里。
如果有孕这事被圣上知道,必定小命不保,更别提替兄长复仇。
多年筹谋和隐忍,都要因那晚毁于一旦。
孩子,阿娘对不起你。
她扯了旁边长袍系在腰间,手上刚一使劲,忍不住轻嘶了声。
疼,真疼,腰都要断了。
她终是不忍对腹中之子下手,胎儿何其无辜,该死的是那无耻暴虐的奸相才对。
想保住他们娘俩,只有杀了颜臻抵罪一条路。
看到烈日下泡在脚盆中的官袍,她狠地脱了鞋子,光脚进去踩上几脚解气。
该死的颜臻,早晚有一日会送他去见阎王。
让她手洗,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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