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荒谬啊,怎么会有人连求死都不能如愿。
黑暗之中,他看到一丝光亮。
文清让站在那里,对着他伸出手。
想要去触碰时,对方却消失不见了。
顾以诚从梦中骤然惊醒,脸颊贴着一团毛绒绒的东西。
趴在枕头上的玛格丽特起身,冲着他细细地叫了两声。
他感觉好像有湿热的磨砂膏在脸上来回刮蹭,回过神来意识到是玛格丽特在舔自己。
顾以诚恍惚片刻,终于分清眼前才是现实世界,“……谢谢你啊。”
猫的睡眠总是随心所欲,可以随时醒来,下一秒便又睡去。
玛格丽特见他没有异常,眯眯眼睛,重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趴下了。
顾以诚撸了会猫,感觉剧烈的心跳渐渐平稳。
他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再做这个梦。
假如那一晚他没有遇到文清让,他的人生早已经结束在十六岁。
顾以诚错过了杀死那个少年的机会,也没办法再随心所欲地杀死现在的自己。
当年被对方拒绝时,他也失落过,但不至于无望,靠着那点微小的期待,总能捱过每一天。
如今他却不知道,要用什么来支撑自己活下去。
原来爱是如此痛苦的感觉么。
一个念头蓦地冒出来:如果自己死了,文清让会有什么反应?会因此一辈子记住自己么。
他不敢确定对方是否会伤心,光是想象那张温柔面孔露出的自责神情,已经令他胸口滞涩,呼吸不畅。
为爱而死是戏剧中一个永恒的主题,现实中却无法带给他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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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霁晓察觉顾以诚不对劲,没问具体原因,好几次要约他出来,都被拒绝。
后来软硬兼施,顾以诚才勉强同意去看他新剧的首演。
顾以诚确认过,这天文清让在外地演出,不会到场。
他分不清自己是如释重负还是怅然若失,或许两者都有。
换做以前,他可以连夜坐十几个小时飞机赶回来,只为不错过文清让的演出,如今只有四十分钟的车程,却寸步难行。
文清让说过他们的关系不会有任何变化,但顾以诚明白,对方出于种种考虑,不太可能再和自己合作剧目。
这个圈子人虽不多,想避也总是能避开的。
既然如此,还是不要去给他添堵了吧。
如果自己那晚没有一时冲动对他表白,是不是至少还能维持之前的关系?只是那种若即若离的暧昧蚀骨噬心,折磨得他几近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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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看路霁晓的新剧之前,顾以诚先去了住处附近的健身房。
前台女孩显然对他印象深刻,有些惊喜地说怎么好久没看到你了。
他当年下决心去学音乐剧,为了减肥开始尝试运动,咬牙熬过最初那段痛苦的时间之后,不知不觉将这个习惯保留下来,运动也成为他发泄情绪的方式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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