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有人发出无意义的单音。
“我五分钟后要出门,你最好赶快把自己整理干净,逾时不候。”
穿着皮制室内拖鞋的脚踢了踢被子,他回到浴室把胡碴刮干净、冲洗,注视领带有没有系好,然后走出浴室。
客厅里的纪已凉是起来了,人坐在沙发上,表情却还是一脸迷糊,被子牵牵拖拖的一大半掉在地上。
这让他想起书上说,会把自己卷成麻花,那样的睡姿是因为缺乏安全感,这话,是有那么点道理,昨夜,她睡得并不安稳。
恶梦和呓语不断,小小的眉头打了重重的折子。
他的房间和客厅其实有着良好的隔音设备,他假如把门关上,也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一个人睡客厅说实话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偏偏他该死的心软,把门开了一条缝。
这变成了他昨夜一晚不能睡的原因。
每每被吵醒,他也老实不客气的拍醒她,醒过来的她总是一脸懵懂和歉疚,可是一躺回去,没多久又一再循环。
不能骂又不能打,也叫不醒,他第次懊悔自己把她带回来,这叫自作孽——直到他把手指递给她。
这实在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没想到她就这样紧紧握住,梦呓了几句后,没松开,安静的睡着了。
她睡了,可苦了他。
他歪斜着身体,在沙发旁边枕了一晚,一早起来的时候,腰酸背痛得差点飙脏话。
看着这睡着时像天使、醒时张牙舞爪的小鬼,他叹了口气,没吭声,认命打开冰箱的冷冻库,拿出制冰盒回到浴室全部倒进洗手槽,再放水,接着把毛巾放进去,拧半干。
回到客厅,他直接把毛巾往她脸上盖去。
“哇靠……嘶……好冰。”
她终于跳了起来,瞌睡虫跑得一干二净。
毛巾掉到地上了。
“醒了吧?”
他冷飕飕的说。
“你这是干什么?”
她像蟋蟀般乱跳。
“你要感谢我没有用冰块直接从你的脖子灌进去。”
“我醒了。”
见识了他的终极手段,看他西装笔挺,一副已经要出门的模样,再看看自己,她立刻恢复她年纪该有的俐落和干练,伸出两根小手指,“等我一下,两分钟就好。”
她动作飞快的从沙发上跳下来,跑进浴室。
浴室里有他替她备好的牙刷毛巾牙膏,这些微末的东西看起来不怎样,但是让纪已凉觉得这个男人并没有他嘴巴里讲的那么不近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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