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里正原本只是在人群里看热闹,忽然被点了名,还未搭话,哪知这小子竟然要走了?
这事儿被告到县里去,他的面上无光不说,怕是也要被县令大人申斥。
张里正连忙开口:“宋家小子,哪里就那样急了?”
见宋星河等人顿住了脚步,他方回头朝袁家人喝道:“还不麻利点儿,将宋家曾经给予你们的钱物,都统计好拿出来,退还给人家?咱们村里的脸面都要被你们丢光了!
袁老头,亏你还活了好几十岁,为了点蝇头小利,竟然想把你孙子的前程就这样折了?旁的不说,若是宋家小子告到青天大老爷与学院夫子面前,你孙子还有书读?还想着考秀才呐?”
袁家一家子这才真的慌了。
他们原以为能撒泼打滚地赖过去,对面这孤儿寡母嘛,哪里不好拿捏?
即便在村里丢了脸面,但是落了实在啊!
哪知这该死的小子竟然要告到县衙去?
他就不明白了,这么点事,要告到县衙?
县令大人会管这等小事儿吗?
县令大人会不会管他们不知道,但此时里正是摆明了要管的!
宋星河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单子:“这是我和我娘统计了部分,有些或许是漏掉了,毕竟,这也扶助了好几年嘛。
我给大伙儿念念。”
她真的当众念起来了,白银四两,成衣十来件,衣料十来匹,还有笔墨纸砚若干。
算起来十两银子是有的!
袁老头狠狠地盯着袁乐杰,示意了一下。
袁乐杰嗫嚅了一下:“哪有这么多?”
宋星河似笑非笑:“没有这么多吗?你确定?”
袁乐杰不敢与宋星河对视,又在自家祖父的威压之下,还是坚持道:“没有这么多!”
“里正叔,你看,这事儿有点难办啊!
他们竟然不承认。
你放心,我告到县衙时,会着重提一句,里正叔是有心帮我们处理的,然而袁家人却贪财得很,是他们把持着银钱物什不愿意归还。”
宋星河笑眯眯地把单子折起来,又塞到自己的袖子里。
这是她在镇子上时,借了粮油铺子里的笔墨写的。
里正一听,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朝袁家人吼道:“是否有这么多,你们心知肚明。
可恨你们袁大家的,这姑娘家尚未过门,你们便侵占了人家这许多的钱财!
人不要脸,真是百事可为!
你们既然有这等胆量,县太爷问罪时,不要怂才好。”
“这衣料布匹与成衣等,就连笔墨纸砚,我们在县城相熟的铺子里买的,铺子里都是有记录的。
你们若真是想无赖到底,我也少不得再费些笔墨,一五一十写得更清楚罢了。
到时我这单子与铺子里的单子一核对,不怕你们赖得掉。
当然,我也能教你们一个巧宗,你们大可以在县太爷面前说买的这些物什,压根就未给你们,而是我自家花用了。”
宋星河似笑非笑,好似在说什么有趣的事儿。
方氏立马激动起来:“可不是?你们就是如此,将自己花用的,都算到我家的头上来。”
袁大柱想阻止婆娘,却没来得及。
他是瞧得清楚了,这小子,看似在给他们递话,不知又憋着什么坏。
毕竟这样的伎俩,方才在他们面前已经施展过好几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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