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走到御案后坐下,往身旁瞅了一眼,好像才想起房里原来还有个人,便笑道:“苏爱卿又没犯错,何必在此罚站?”
苏逸清了清嗓子,没有说话。
实则他当然是想走的,但在那种乱七八糟一片混乱的场景里,他根本找不到插嘴的机会……
段云亭见他没出声,却似乎也没有太调侃的心思,只道:“罢了,爱卿且去吧。
议战一事,朕稍后再做安排。”
此时此刻,他整个人因为疲惫,而显得有几分慵懒。
他话音落了便又拿起来自边城的奏报,垂眼漫不经心地看了片刻,却发现身旁并无动静。
段云亭狐疑地抬起眼,只见苏逸仍是立在原地。
正欲调侃几句,目光却触到对方眼中一些同自己心照不宣的东西,便只是轻笑了一声,道:“苏爱卿可是有话要说?”
苏逸唇角慢慢地露出笑意,道:“应当是……陛下有话要说吧?”
段云亭有些诧异地扬了扬眉,将手中的奏折放下,低叹一声,却仍只是笑。
苏逸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他,迟疑道:“陛下究竟是为何……不愿让沈大人回到西秦?”
段云亭闻言没有回答,却是突兀地问道:“沈爱卿之事……你究竟知道多少?”
苏逸一怔,却很快回道:“陛下希望臣知道多少,臣便知道多少。
臣可以了若指掌,也可以一无所知,但凭陛下所愿。”
段云亭闻言倒是笑了,叹道:“此事你同朕之间虽然从未点明,不过依朕看,该知道的,以苏爱卿之洞察,只怕是一件也不曾落下吧。”
苏逸谦虚地笑道:“陛下过奖,臣实在惶恐。”
段云亭看着他笑而不语,起身走到窗畔,抬眼朝外望去。
顿了片刻,才慢慢道:“……她若回去,必死无疑。”
他声音低沉,而由于背对着房内,却也不知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如何。
苏逸闻言一时无语,实则这其中的原委,他心中也是明白几分的。
段云亭话音落了,很快又转过身来,背身靠在窗台边,接着方才的话继续道:“那冀禅来我东齐时,分明已发现了人在此处,却只是不动声色,甚至未曾对朕提起过他此行的这另一番缘由;加之冀封分明已从冀禅的飞鸽传书中知晓了此事,这么久了却竟没有分毫动静。
此事……爱卿不觉颇为蹊跷?”
苏逸沉吟道:“此时想想,前不久在街市上拿着画像四处寻觅,十有八|九便也是冀禅暗中派去的人。”
“确是如此,”
段云亭闻言颔,顿了顿,道,“只是依朕看来,冀禅此行虽负有暗中寻找沈丘之任,然而于他本人而言,不知因了什么缘由,却并不愿将人带回西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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