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尽力笑着来看女儿。
纪明达正握着儿子的小手笑。
这孩子像她,越看越像。
眉眼、鼻梁、嘴唠、脸型,都像。
尤其眼普最像。
也像娘。
也像…外祖母。
她擦去了眼角的泪。
娘五日不在家,回家后又一日不来看她,虽然所有人都不肯对她说实话,可她怎么猜不到,一定是外祖母不在了?
她竟不能亲去送一送。
纪明达含泪望着母亲进来。
看见女儿的眼神,温夫人便没忍住,又哭了一场。
“你外祖母,去得安详,没受什么罪。
“她先止泪,对女儿说,“她走之前,还念着你和孩子。
你才生产几日?可不能再哭!哭坏了身子,岂不是叫她去了也不能心安吗1“
纪明达摸向空了的、却还松荡的,尚未恢复完全的小腹。
而这话不仅提醒了女儿,也让温夫人自己一惊。
是啊,明达的身子要紧。
她有再多话,也该等明达出了月子、养好身体再说,现在急什么!
气坏了明达,岂不更叫李姨娘得意?
一念想通,温夫人竟强压下所有不平与气愤,只和女儿说些养孩子的话。
纪明达一句一句全记在心里。
她不想再和湿从阳有第二个孩子了。
温从阳厌烦与她行房,她又何尝不厌恶与他同床共枕、亲密接触!每次看见他的身体,她都几欲作呕!
幸好第一个孩子便是男儿,温家有了嫡出的长子,她即便今生再无其他子女,也无妨了。
纪明达欣喜地笑。
安抚得女儿心情转好,看她睡下,温夫人便又忙回正院,开始打理积攒了五六日的家事。
其实也无甚好打理。
全府被禁足,除日常采买和生育病死等紧急事项外,连下人都不得出入,更不许与别家走礼。
些许家中小事,明宜在家已处置妥帖,她不过再细问一遍,看有无错漏之处罢了。
这日子,还有八个月,才到头。
娘去世,她得以相送。
等哥哥流放出京那天,她只怕不得再出府。
明远和明丰尚在学堂。
明达在养身子。
明宜告退出去,这屋里便空荡荡的,只剩她一个人。
端午快到了。
独坐窗前,手里攘着明宜孝敬的香囊,看着熟悉的屋子,温慧蓦然想起了去年端午。
那时,虽已与纪明遥离心,可她…可这个孩子,还愿意在节后回来看望她、接走明远;还愿意与她和明达同坐一桌,用顿家宴。
她心里还记挂着与明远、明宜和明丰的姐弟姐妹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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