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前生沈家的倾覆,自有二房和三房在其中出了一份力。
如此看来,谢家会不会也是内部出了问题。
“你不会希望本候上去与他们一争高下?”
谢景行回过头,有些诧异道:“就像你同你那姐姐争一样?”
“谢侯爷与我的处境难道不是一样么?”
沈妙没有理会他话里的嘲笑,只道:“捅刀最深的恰恰是身边最亲近的人。
我自然明白谢侯爷这样身份高贵的人,不屑于庶子斤斤计较。
可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看似不起眼的玩意儿,却如蛰伏在暗处的毒蛇。”
她一字一句语气清楚,分明是极为警告的语气,眼神却清澈如幼童:“要将他们斩断在萌芽。
要让他们永远无法萌芽。”
“比起让他们风光无限得贵人扶持,永远虚与委蛇做兄友弟恭状来说,将他们一一挑下,人前出丑,在府内亦不必装模作样是否更加痛快?”
谢景行心中一动。
他的母亲是金枝玉叶的玉清公主,他不想和庶子计较,那样人们不仅会说他气度不够,更会提起生母当初被活活气死的妒妇心怀。
他可以不用在意自己的名声,可是玉清公主的名声,他永远都会顾及。
在临安候府整日冷眼相对那母子三人,临安候虽然偏着他,难免外人会胡乱嚼舌头。
而那母子三人偏还要做一副恭顺慈爱的模样,令他作呕。
他只想如局外人一般瞧着这三人做戏,如今沈妙的话却让他心中一动。
如果掐灭了他们的希望,是否更过畅快?当面撕破脸,让他们再无脸做兄友弟恭惹人心烦?
沈妙的声音似乎带着蛊惑,她说:“已经太久了,不要忍。”
不要忍。
他低下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少女身上传来淡淡的幽香,如她人一样,看似纯澈,实则冷漠无心。
明明知道她是带着目的提议,却让人无法拒绝。
他挑唇一笑,袖风一扫,乌发上的海棠花已落入掌心。
下一秒,海棠花所在的地方,变成了一株小小的玉海棠。
他拈花似笑非笑,语气暧昧道:“你倒有趣。
这朵花赏你的,提议不错,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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