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雪呵呵地笑了,“那我有一件事情想不通,叔母可否替我解惑呀……”
张氏这口气并没有松下来。
沈清雪如今身份不同,若是她今日死了便罢,这山间蛇虫鼠蚁多,被咬了中毒死了很正常,老鼠咬坏了蜡烛引起火灾也很正常,她总能找到借口蒙混过去。
可眼下她没有死,还抓住了纵火的人,这就另当别论了。
看着她好像洞悉一切的样子,张氏暗道自己这一关,怕是难过了。
可是,若要担罪责,她还是希望能将沈嫣摘出来。
“何事?”
“我父母去世十多年了,祭日也好,生辰也罢,你从不让我们姐弟出门祭拜。
为何今年如此特殊啊?你说你在国安寺一直为他们供奉往生灯,可我却听寺中小沙弥说,这往生灯,是昨日才供奉上的。”
她不好将方丈卷进来,只好说成小沙弥了。
在场的人面色各异,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谁还听不出来是张氏以祭拜为名策划的一场暗杀。
还好这位顾少夫人冰雪聪明,否则只怕难逃毒手。
不过她没有证据,张氏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承认,“你回京以后得罪了那么多人,我怎么知道是谁要杀你?你不要自己惹了烂摊子,就想推到我的身上,我与你无冤无仇,我杀你做什么?”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这不是不打自招了吗?
“叔母,我可没问你为什么要杀我呀……”
张氏这才惊觉,自己情急之下,居然口不择言。
沈嫣看不下去了,“沈清雪,我母亲好歹是你的长辈,你是拿什么身份在这里质问她?你顶着顾家少夫人的身份,就可以目中无人,作威作福了吗?我母亲好心好意为你操劳,又是命人清扫你父母的坟冢,又是供奉往生灯的,还以你的名义,捐了不少的香油钱,你不领情便罢,竟还在这里含血喷人!
真叫人寒心!”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沈清雪倒是有些意外,几个月不见,沈嫣倒是变得聪明不少,颠倒黑白的功夫见长啊!
“几个月没见,妹妹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呢……不过,叔母这样费心费力,真的是为了我吗?”
“不是为你还能是为了谁?这么多年,我们家养着你们姐弟,你连最基本的感恩之心都没有,我真是为我父亲母亲感到心寒,养了两只会咬人的狗!”
这话也说得太难听了些。
有位夫人看不下去了,当即反驳道,“侯夫人,令爱这话说得有失体统了吧?且不说这侯爵之位,是您的夫君从兄长那里接过来的,就算不是,顾少夫人姐弟也唤您一声叔母,您自己方才也说了血脉亲情四字,怎么到了令爱的口中,倒成了你们家养着她们姐弟二人了呢?还把话说的这样难听!”
“就是!”
“……”
在场的人纷纷附和。
沈嫣顿时变成了众矢之的,羞愤欲绝,鼓着腮帮子不敢再说话。
谁知那位夫人话还未说完,“方才令爱质问顾少夫人是以何身份来质问你,那我倒想问问令爱,又是以何种身份,教训当朝二品诰命夫人的呢?”
沈嫣的脸顿时红的像是烂番茄,瞪着那夫人,不说话。
“沈小姐倒也不必这样瞪着我,我不过是阐述了一个事实而已。
今日之事大家有目共睹,顾少夫人从没有一句言语,对您的母亲不敬,反倒是你们母女二人,咄咄逼人,行为诡异,其心不正!”
沈清雪认出她来了,她是那位红儿姑娘的母亲,那日牢里的光线太暗,她没有看得太清楚,当日她的声音也很虚弱,没有今日这般中气十足。
她微微福身行礼,“多谢夫人仗义执言,不知令爱的身体,可曾好些了?”
那位夫人脸上露出了笑意,“少夫人不必多礼,红儿已经好多了,只是遭了不少的罪,眼下还有些虚弱,不宜出门走动,我便没让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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