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日不早,李长安干脆跟了上去,倒是要看看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谁知,一进村子,这老人却忽然拍手大叫。
“大伙还不快来拜见贵客。”
话音方落,各个村舍里忽然涌出许多村民来。
他们携老扶幼,与李长安一一拜见。
“小人叫毛武……”
“小人叫毛陆……”
……
古怪的是,他们非得一个个给介绍得清楚,好似生怕道士落下任何一人。
道士不是个爱端架子的人,见此只得一一回应。
期间,李长安瞧见这帮村民无论老幼,手背上都有被烧伤的痕迹,严重的甚至已然溃烂。
然而,无暇问询,就被更多的礼敬问候给淹没。
他还有些昏头转向,一不注意,又被拉到一个大院子,院前有一大屋,房檐伸展得远。
老者拉着李长安在檐下坐着,不多时,便来人摆上两个矮桌子,老者拉着李长安一同坐下。
接着,人群川流不息,许多桌子在院中规整排列,又奉上瓜果酒肉,人们次序入座。
待回过神来,只瞧得院中人声鼎沸,男女老少丝毫不避嫌,混杂在一起,张家长李家短,觥筹交错。
又有几个小儿在追逐嬉戏,引得大人们轻声呵斥。
竟然是摆开了一场村宴。
李长安偏头去看那老者,老者瞧着院中小儿,笑得白胡子轻颤,举起酒壶自饮自酌。
再看他桌上,与院中其他桌上一般,供给丰足。
唯独李长安这个坐在最上首的,桌上冷冷清清,唯独一尊酒壶一个酒杯。
他也不恼火,只是揭开壶盖,放在鼻下闻了闻,不是酒,却是白水。
忽然。
耳边的喧嚣声突兀停止,李长安抬起头。
夜风拨开浮云,露出残月撒下清辉。
凄凄月色下,宴中无有活人,满座无头腐尸而已。
……………………
“道长莫要误会,我等不是作祟。”
月光被屋檐遮住,照不到这老者身上,故此他还维持着一副活人的样子。
他见着李长安神色冷漠,手已经扶上了剑柄,赶紧解释道。
说完,他拍了拍手。
腐尸堆里钻出一个汉子,这汉子与腐尸不同,头颅还好好呆在脖颈上,只是浑身血液浸透了外衣,想必同样是鬼类。
他走到庭中,直挺挺就朝李长安跪了下来。
“见过恩公,多谢恩公为我妻儿下葬。”
男子抬起头来,却是李长安亲手葬下的毛丰年。
见此,李长安的神色缓和了些,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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