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不疼吗?”
顾连洲抬头,接触到她的眼神,语气微微缓和。
“刚买的我也不知道它会这么硌脚。”
温意垂睫,“你凶什么。”
“我哪有……”
顾连洲无奈,拖鞋放到她面前,视线里看到她脚踝上的红肿和被磨出的红印,“疼吗?”
“嗯。”
温意换上拖鞋,“我自己可以的,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这么想赶我走?”
“我不是那个意思……”
温意抬眸看他,一时无言,片刻后开始口齿清晰地说,“我的意思是,谢谢顾队长今晚的照顾,我不好意思再麻烦您了,您早点回去休息吧。”
她这么一番透着奇怪阴阳感的客气,让顾连洲笑出了声,他唇角微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没关系,你可以再麻烦麻烦。”
温意:“……”
“好了,不逗你了。”
顾连洲摸了摸她的头发,“记得喷药,早点休息,不舒服给我打电话。”
“还有,你明天别出去走动了,想要买的东西列个清单发给我,我去超市帮你买。”
说完,顾连洲起身,和她最后道了一句晚安,关上门离开。
室内顿时变得安静下来,温意默默在门口的矮脚凳上坐了许久,手背贴上脸颊,些许的烫。
看着玄关矮柜上新鲜盛开的一大捧花,她再度陷入迷茫的失神中。
今晚的画面一帧帧在脑海里闪过,温意陡然低头,捂住心口。
她知道那里在剧烈跳动,明明她早已决定退回原本的位置,当年少的心动恋慕是一场空。
然而她步步后退,顾连洲却步步跟上。
当他走到她面前的时候,看着他的眼睛,听着他说话,她不知道要怎么控制自己。
但是要她现在放下所有的心结和顾连洲在一起,她好像也做不到。
仿佛有名为前进和后退的摆钟始终在左右摇摆,驱使着她挣扎难逃。
她不清楚。
温意睫毛颤抖,捂着自己的心口,缓缓吐出一口气。
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她头一次生出无法掌控的无力和茫然之感。
晚上喷了云南白药的镇痛剂喷雾,脚踝处疼痛几乎消失,然而晚上,温意睡得还是不太好。
和顾连洲相识以来的点滴串成梦境,在她脑海里反反复复播放了一晚上,梦境的最后,她又梦到了妈妈,妈妈还是那么温柔漂亮的样子,她走过去,手足无措地问妈妈该怎么办。
妈妈没有回答,只是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梦境在这里断裂结束,温意睁开眼,床头的电子时钟显示7:20,正是她平时上班时要起床的时间点。
生物钟一旦养成,醒来便再难入睡。
温意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昨晚喷过药,经过一夜,脚踝已经可以慢慢活动了,她掀开被子下床,拿过床头的药又喷了几下,去厨房给自己简单准备早餐。
昨天顾连洲说让她把要买东西的清单发给他,温意并没有想要真的麻烦他,还是打算自己去一趟。
因为不上班,所以她慢腾腾地收拾着,洗漱的时候看到顾连洲发来信息,问她醒了吗?
温意含着牙刷回他信息:【早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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