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启南下之后的日子里,唐文舒可谓度日如年。
自上次与太子匆匆一面分别以来,她便一心扑在了繁忙的政事之上,全然抽不出空闲来邀她一同出游。
如今,唐启又作为交流学子远走皇城,这使得唐文舒的身旁仅剩下与她同样天真懵懂、不通世故的唐峥嵘为伴。
回想从前,唐启总是刻意让唐文舒在众人面前塑造出一副疯癫痴傻的模样,然而对于唐文舒来说,装傻容易,装疯却是无论如何都学不来的。
就在唐启离开后的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进了杜先生的国学讲堂。
此时,杜先生正站在讲台上,口若悬河地讲授着:“有君子之道四焉。
其行己也恭,其事上也敬,其养民也惠,其使民也义。”
只见他时而挥舞手中的书卷,时而引经据典,神情激昂而投入。
正当杜先生讲得兴起之时,坐在唐文舒身后的宋可儿突然飞起一脚,猛地踹在了她的臀部。
毫无防备的唐文舒瞬间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般弹跃而起,引得整个教室一阵哄堂大笑。
“唐文舒!
你给我到讲台上来,好好讲解一下这句话的含义!
上课如此心不在焉,放学后罚你抄写《论语》整整十遍!”
杜先生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
唐文舒战战兢兢地走上讲台,低垂着头,嗫嚅道:“我……我不知道,但是我记得福慧公主曾经说过,她想要成为这样的人。”
“哼!
自己学艺不精便是学艺不精,休要搬出公主来当作挡箭牌!”
宋可儿在台下冷嘲热讽道。
“哼,就是嘛,这唐文舒简直不知廉耻,居然能攀附上福慧公主和太子殿下。”
唐琴一脸不屑地撇撇嘴,眼中满是鄙夷之色。
“谁知道她私底下用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下三滥手段呢。”
一旁的孙珂曼也随声附和道。
就在这时,原本安静的教室里突然传来一声怒吼:“你们都给我闭嘴!
有什么话到讲台上来讲清楚!”
原来是一向温和的杜先生火了,他气得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放学后,所有人都给我把《论语》抄十遍!”
正想指责孙珂曼说话太过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将整个国公府都骂进去的唐梓桂,嘴巴刚张开,还未来得及出声,就被杜先生这番严厉的话语给硬生生地噎了回去。
她只觉得胸口一阵闷,仿佛有一股气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别提有多难受了。
而此时此刻,唯有那无辜的唐文舒孤零零地站在自己的座位旁,双手紧紧捂住臀部,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
一旁的宋可儿见状,心中暗喜,瞅准机会猛地抬起脚朝着唐文舒踹去。
这一脚不偏不倚正好踹在了唐文舒的膝关节处,毫无防备的唐文舒顿时站立不稳,“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
再加上她那副楚楚可怜、泪眼汪汪的模样,看上去就好像是在诚心诚意地向杜先生赔礼道歉一般。
“道歉可以,下跪就不必了。”
杜先生面沉似水,冷冷地开口说道:“你们可要牢牢记住!
咱们赵国人向来只跪天跪地跪父母,除此之外,这世上再没有任何人值得你们弯下那无比宝贵的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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