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州并未再劝郑重朝她又施一礼:“既宋掌柜心意已决,文州可领宋掌柜上船,只是也不知现下还能不能赶上。”
宋从安一听当下不再耽搁,忙带着连英收拾东西,她拿出两套压箱底粗布袍:“出门在外咱们还是乔装打扮一下的好。”
连英接过衣衫换好,再回来时宋从安竟相对无言,连英性子并不热络,表情也总是冷冷的,这般突然换上粗布袍,手持长剑又将头发束起,一时间竟雌雄难辨。
与连英高挑健美身姿不同,她那副将将一米六小身板着实显得单薄了些。
“啧啧啧!
小连英我从未发现你竟这般帅气!”
连英笑笑,从窗屉上抹了把灰涂在宋从安脸上,又顺手涂在她耳朵之上,再拿帻帮她把头发包好,这才推她到铜镜前。
“掌柜的罢!”
宋从安凑近一瞧,经过连英这一道道工序下来,她的脸竟与文哥儿那种读秀才一般。
“小连英可真有你的!”
宋从安左右总觉得少些什么,又跑到衣柜前找出套夹棉袄穿在里头,还特意用绑带将胸部绑平,了又将腰缠粗了两圈这才满意点头。
“掌柜的可真有才!”
宋从安扬眉,随手将好几份钱递给连英:“票子放进里衣,金子塞进革带,银子放袖口,这吊钱放包裹里随时取用。”
连英照做,心中却对宋从安愈发敬仰。
二人只用半柱香时间就已收拾妥当,临下楼之前宋从安还嘱咐连英说话时要将声音靠后,不要从声音暴露了。
二人下楼,圆子当先大叫不止,待到近前忽止住叫声围着两人闻了闻方起摇尾巴。
青梧惊讶凑上前把宋从安拉到张文州身边,不禁连连咂舌,除却比张文州矮上一些之外竟好似亲兄弟一般。
“姑娘您是怎么做到突然长高的?”
宋从安掀开长衫衣角露出一双厚底长靴:“先前在瓦市瞧见好奇就顺手买回来了,没想到竟派上了用场。”
几人笑着说话,也不知怎的青梧竟不敢去连英的脸,哪怕突然对上眼神也是瞬间就移开。
宋从安憋笑向张文州:“文哥儿,现下还请你领路罢!”
也不知是遇事焦急还是宋、连二人这幅打扮起了作用,张文州今日倒没有以往那种害羞神情,他探身出去打探,此刻已快到黄昏,街上四下无人,偶尔遇见也是士兵在巡查。
“样子灾民没有得逞!
咱们快些赶去码头罢!”
张文州当下领二人出门,他向青梧点点头也并未回家,只是一马当先在前头领路。
通往码头城门向来无人值守,可现下却有好几队士兵把守,不过好在那领头之人与张文州相识,见他身后领着两人颇为忧心:“这种时候张家哥还要出门?外头糟了水灾若无要紧还是回城安生些。”
张文州并未多说只拱手:“谢军爷关心。”
还记得上次与青梧来码头时,虽冬日天寒又是半夜三更,可码头上却是热闹非凡,虽不清到底有多少船只,但放眼望去夜空中繁星闪烁,江面上灯火延,似将夜空江面连成一片,而说话声、呼和声响彻天际,连绵不绝,哪怕是刚出城门已能隐隐听见,可此刻远远去江面只一艘大船靠在岸边。
那船主是个面色黝黑的壮硕汉子,见船下张文州去而复返以为有什么要事忙叫人放下跳板。
“文哥儿可是有信要带回?”
汉子连连摇头长叹:“你不知那安临府周遭如今早就被水淹了,只怕你家姐姐已另寻别处避难,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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