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七在屋里应声,“三哥,等会儿,我就过来了。”
人确实是来了,只不过手里头还抱着一个孩童,身量不高,跟他一样瘦,眼睛很大。
三青到他就头疼,扶额道:“你来就来,怎么还把你家这个小哭包给带来了。”
“哎,三哥你要这么讲的话,我家小九立马哭给你。”
小阿七逗着怀里的小九,面色也很无奈,谁让他从春州回来后,这小子就黏着他,睡觉也要跟他睡一起。
他醒也跟着一道醒,不带来就两只眼包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没办法,只能带过来。
与他们的嫌弃不同,阿夏就很高兴,站起来伸出手,“来,小九让姐姐抱一下。”
“阿夏姐姐,”
,小九还认得这个漂亮姐姐,当即扭着身子,扒拉两只胳膊要过去,小阿七差点没抱住他。
边走过去边嫌弃道:“去去去,都麻烦别人去,少来折腾你亲哥。”
阿夏抱住这个小团子,真瘦,小阿七一家九个孩子,没一个胖的。
小九挨在她肩头,咯咯直笑,也不知道这孩子乐啥。
盛浔对小孩挺好的,他从兜里掏出一袋糖,扔给小阿七,并道:“给小九吃,蒲乡人多,到时候你抱紧他,别叫拍花子的偷去。”
“那是自然,”
小阿七被耳提面命过,真要丢了他也得完。
不过他这人心大,点头如捣蒜,手上动作不停,拆了几块糖,每个人都分一块。
小九含着糖,不哭不闹,他是个窝里横,在家山大王,出门温顺得跟只小猫似的。
不过他这个年纪,问题老多了,时不时伸出小短手问阿夏,“姐姐,那个石狮子好大啊,它为什么比我的头还大”
“它怎么不会走路”
“姐姐,天要亮了,怎么那个月亮还不回家”
全是阿夏回答不上来的问题,但也抱着他很有耐心地回答。
说完后默默叹气,抬头向小阿七,“你家小九可以开蒙了,瞧他这嘴皮子溜的。”
小阿七靠在船舱上,他含着糖声音有点不清楚,“一早说过了,等他年岁再大点,送到你家让大哥给他启蒙。”
“那大哥可有得头疼了,皮小子哦,是不是小九,”
三青嬉笑道,他是真被这小子给哭得耳朵疼得受不了过,见了他就害怕。
“小九不皮。”
小九摇摇头,他觉得自己可乖了,一本正经的表情得几人发笑。
等几人说着话,船从陇水镇的另一条水道出去,那里有一大片的芦苇荡,一串串谷黄色的,吐着白穗,姿态大方。
等过了芦苇荡,尽头就是蒲乡,左右两岸全是木屋,越往里走,就能见到不少人家大门紧闭,有的贴着红封,上头是墨黑色大字,蚕月免进。
也有的插几根桃枝,或是廊下挂草帘子。
只要有了这些,就表明这家在育蚕,蚕房重地闲人都不让进,以防蚕得病,此称“关蚕门。”
这里养蚕的人多,大家又称蒲乡为蚕乡。
三四月正好到蚕月,育春蚕是头等大事,连春耕都要靠边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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