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外头响起一阵锣鼓声,阿夏扭头对阿阳说:“你之前来的次数少,今日倒赶了巧,后山抢水,你去不去瞧个热闹。”
“走走走,”
阿阳连忙站起来推着她的胳膊,还冲他爹喊了句,“爹,太婆,我跟阿夏去后山抢水的。”
“去吧去吧,”
方母站起来,又叮嘱道:“阿夏你去拿件衣衫下来,等会儿别叫水给淋到了,阿阳我也给你拿件来,远远瞧上一眼就成。
抢鱼到时候我跟你爹自己来啊。”
两个人头点得比谁都快,等手上搭了衣服出门,阿夏还是摸了个篮子,完全把她娘的话抛在脑后,随着大伙往后山走去。
到后山要拐进条小巷里,跨过小石桥,能望见山峦时就快到了,还得走一段石子铺的路。
踩到土上再望就是一大片齐整的菜地,没有一块荒废的。
玉米节节高,吐出雪白带青的穗,西瓜藤上带叶,缠连在一起,还有棉花苗,都蹿得老高了,举目皆生机。
清晨的山间雾气未减,在那些薄薄的云雾之下,蝉鸣蛙叫鸟语穿透薄雾传来,阿夏听着这些叫声,从田垄上往河流处走。
阿阳走在她的前面,走路不够沉稳,时不时跳着走几步,但还会回头跟阿夏说:“这路可不好走,别摔着了。”
“你别在我跟前蹦,我指定摔不着。”
阿夏笑着回他一句。
“不过才见面一个时辰,咱的姐弟情分就消散得这般快,”
阿阳假做拭泪,那模样真有够作怪的,惹得阿夏忍不住给他一掌,让他老实往前走。
越往前,能听见的河流声就大,这条连着两座山的大河叫做两山河,中间搭了两座拱桥,桥的两边俱是数架龙骨水车,每天都会有人踩着水车过来灌溉两边的农田,以防因缺水而导致歉收。
这边的山田种的全是菜蔬,而那边的则是麦子,此时正是青转黄之季,再过个把月就能收夏麦了,所以这段日子大家照顾自家的麦田很是上心。
又值小满,河水胀得快泄出来,此时就得抢水,意思是踩着水车,各家比试,把这河里的水都灌倒自己这片田里去,好给小满后的雨水腾位。
大伙可是卯足了劲,连自家那小水车都扛过来摆上了,小伙子更是卖力,短打上身,只等着锣鼓响起,就使劲蹬。
在这一排人里,阿夏了一会儿才找到盛浔,他今日穿了件黑袍窄袖,衬得整个人更沉稳挺拔。
她跳起来跟盛浔摆手,盛浔自然也瞧见了她,原本还沉着的脸连忙带上笑,冲她遥遥招手。
阿阳见了就凑近来问她,“阿夏,那人是谁啊”
“啊,呃,是认识的哥哥,一起长大的,”
阿夏不知道如何说,语气颇有点搪塞的意味。
而阿阳点点头,也没多问,又保持着这个姿势问了些别的。
那边的盛浔一直在盯着这边,见有个男子跟阿夏如此亲密,原本笑着的嘴角立马挂下来,目光沉沉地向那边。
要不是碍于等会儿抢水就开始了,他只怕会立马冲上去,现下却只能捏着木柄干着。
三青也瞧见了这动静,他摇头咂舌,“盛浔,你不成啊。”
盛浔转过头了他一眼,没吱声,想听听他能说出什么鬼话来。
“我们阿夏,可不是只有你一人上心的。
你瞧瞧,除了那小子,这边有几个长了眼睛的,都没成亲,你说见着了谁不动心。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那你还有着手能下吗”
三青着实恨铁不成钢,他是站在阿夏这边的没错,但也是跟盛浔一块长大的,能不知晓他的性格。
两个人在一起般配,又郎有情妾有意的,却还不说开,隔着层窗户纸玩你情我浓,真真是瞧不过眼。
他又道:“你总得先挑明,说开后定亲才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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