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金陵城不远的北方官道上,三架不起眼的马车正徐徐前进着。
虽然装饰并不算华丽,但是仔细看去,马车宽大舒适,就连那驾车的车夫也似有功夫傍身,身姿矫健,目光有神。
三辆车驾后还有一队官兵跟随保护,足见车中人身份之显贵。
“阿娘,我们还有多久到京城啊?”
第一辆马车中传出一声娇柔的问句。
“快了,大概下午就能进京了。
文鸳可是累了?”
“嗯,久坐车中,是有些乏了。”
“再忍忍,等到了金陵,就能好好休息休息了。”
“哎,好羡慕阿兄他们,坐车累了还能出去骑骑马,不像我,总得窝在这车中,骨头都要散架了呢!”
“是啊,这两个孩子,这会儿骑去哪儿了?”
“阿娘!”
从车队的反方向忽然跑来两匹快马,马上还坐着两个意气风的少年郎。
打头那个十七八岁的年纪,真真是面如冠玉、清新俊逸的好儿郎。
嘴里喊着“阿娘”
的那个稍小一些,大概十三四岁,却也是生的眉清目秀、风度翩翩。
随着二人的靠近,马车的帘子也被掀了起来,露出一张虽然上了些年纪,但依然皎若秋月的脸。
“天气凉了,骑一会儿也就得了。
这转眼就要到金陵了,快回马车上歇歇,落落汗去。”
“阿娘,我们不冷。”
年少的那个笑嘻嘻的说道。
“二兄,你快听阿娘的吧。
要不然你这一身的臭汗,可莫熏坏了金陵城的小娘子们。”
中年妇人身后又露出了一张娇俏的笑脸,十一二岁花一样的年纪,此时正语气亲昵的打趣着自己的兄长。
少年听后笑着就要上了这辆马车:“那我先来熏熏你!”
“你可莫来!
再熏坏了阿娘!”
少女笑着躲在妇人身后,“大兄你快管管他啊!”
笑闹着要上来的少年忽然觉得背后一紧,转眼间就被身后的兄长拎到了后面的马车上。
气哼哼的说道:“阿兄就会偏疼文鸳!”
“谁让文鸳比你小呢?自古以来不都是小的受宠吗?文祈你就看开点儿吧!”
少年的声音也极为好听,醇厚低沉的嗓音让人心情舒畅,“等到了金陵,偏疼文鸳的只会更多!”
这群人正是从徐州赶来金陵的兴国长公主一行。
之前长公主一直随夫君马仁裕驻守在润州,却不想两年前,马仁裕忽然在任上病逝,兴国长公主遂带着儿女马文义、马文祈和马清一起扶灵回了老家徐州守孝,这一待就是两年,直到父亲李昪的丧礼前,这才赶回了京城。
兴国长公主比李璟年长,是李昪的原配王氏的女儿。
王氏没有儿子,只生了两个女儿,长女丰城公主早逝,也就唯留了这一个女儿,李昪生前对她非常的宠爱,遍寻朝野上下,才给她挑了最宠信的重臣马仁裕为夫。
马仁裕虽比兴国年长了七岁,但因一直追随李昪打江山,婚事也就耽搁了下来。
后来娶到娇妻,自是百般疼爱。
兴国长公主婚后十分顺遂,家中没有侍妾,子女均是嫡出。
可是好景不长,久经沙场的马仁裕还是因为一身的旧伤,早早的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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