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不用那么麻烦,”
玄清子摆摆手,“你师父我师从江湖第一剑客!
厉害得很,不用人保护,我当年带着你走南闯北,不也是两人一剑一拐杖么?”
徐应白:“…………”
他委婉提醒:“您当年把我弄丢过,后来找了我一个月呢。”
玄清子:“…………”
穿着道袍仙风道骨的玄清子气急败坏地拉着谢静微走了。
徐应白将他们从徐府一个不起眼的小侧门送走。
谢静微一步三回头看徐应白,直到过了街角看不见了,才老老实实和玄清子回去。
徐应白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离开。
他前世也这样劝走过谢静微,谢静微同样不舍得,但最后也听话地离开。
但是,徐应白不无悲哀地想,前世自己食言了。
前世今生,他身边确实不怎么能留住人。
幼年丧母,青年时不顾劝阻,一意孤行离开道观来到长安,南渡时遣散所有随从,只留了付凌疑一个人护送。
等到回程,他终于只剩一个人,然后自己走了黄泉路。
徐应白捏着直接,眼皮垂着,遮掩了眼底感慨之色,但也值得庆幸……他珍惜之人,没有被他拖下死水。
可徐应白忽然又想到,以魏璋和肃王的德行,杀自己自然会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自己死后想来声名不会好。
那道观呢?师父呢?静微呢?
徐应白猝然转身,看见了站在他身后的付凌疑。
付凌疑沉默着站在徐应白的身后,好像一堵不会倒塌的墙。
他和徐应白一起送走了玄清子和谢静微。
“付凌疑,”
徐应白低声问,“我死后,你到过玄妙观吗?。”
付凌疑背在身后的手猝然收紧,他露出一个无可辩驳的平静表情,道:“我到过。”
“那里怎么样?”
徐应白琥珀色的眼眸紧紧看着付凌疑,“还好吗?”
付凌疑无声地看着徐应白。
天地苍茫,满院皆白,只有还未凋零的梅花和徐应白有那么几分珍贵的生机,徐应白穿着一身青衣认真地看着他,迫切地想从他身上知道一个答案。
他站得笔直,如一根在峭壁生长仍旧傲然的青松,但他身形是那样的瘦削单薄,伶仃一人立着,仿佛脆弱得一折就断,让人心疼。
前世他死得太早,只要自己闭上嘴,他不会知道。
不会知道那惨烈的,足以摧折一个人的结果。
付凌疑扯了扯嘴角,背在身后的手心被他自己掐出了血。
他语气笃定,眼眸认真地看着徐应白:“道观没事,玄清子和谢静微也没事,他们都挺好的。”
徐应白静静地看着付凌疑:“不骗我。”
付凌疑的胸膛起伏了一下,他垂下眼不敢看徐应白,也遮住了眼底的痛苦和痴狂。
他心里为徐应白火烧火燎的疼,面上扯了扯嘴角,轻声回复道:“不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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