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厥人和中原人可是世仇啊!
双方打打杀杀都不知道多少年了,咬到对方就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来,这要怎么联手?!
不是痴人说梦吗!
!
!
纪明不敢相信,开口问:“大人想到办法了?”
“还没,”
徐应白坦荡道,“但办法总会有的。”
人心难测,杨世清那样自私自利两面三刀和拼了命也要活下去的乌厥人……这样松散的联合并不是铁板铜墙,总会有嫌隙,徐应白想,而自己要做的,就是找到那个嫌隙,然后放大他。
纪明有些不相信,但看了看徐应白,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质疑话语压下去了。
在军中,能打胜仗的说话才好使。
更何况,徐应白官职还比他大。
等到了夜晚,戈壁滩上比白日要冷得多,徐应白裹了件狐裘,坐在营帐中看舆图,付凌疑静静坐在他身边,也不说话,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徐应白。
这样直白的目光徐应白忽视不了。
这一次来嘉峪关,徐应白本来没想让付凌疑跟过来。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徐应白自己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于是出城前一日,徐应白用蒙汗药把付凌疑蒙晕了。
一大包的量,都够两头牛睡三天了。
若是换做其他人,绝对没法用一包蒙汗药把付凌疑弄晕,他向来跟只刺猬似的提防人,别说蒙汗药,就是有人给他递块糕点,他也会再三确认没问题才会吃下。
但耐不住他对徐应白根本不设防,徐应白给什么他就要什么,就算徐应白递包□□给他,他也不会多看一眼,并且会毫不犹豫地吃下去。
徐应白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毫不费力就把付凌疑蒙晕了。
但徐应白没想到,付凌疑醒得很快,大军出城两日后,他一人单骑,疯了一样追过来!
他不眠不休,快马加鞭追了快四天,跑死了一匹马,最后徒步闯入他们安营扎帐休息的地方找到了徐应白。
徐应白现在都还记得在营帐看到一身破破烂烂,双目熬得通红的付凌疑时感到的震惊。
那时付凌疑全身紧绷,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两只眼睛全都是红血丝,他神情冷戾而癫狂,在扫到徐应白的身影之后才慢慢恢复正常。
徐应白记得付凌疑上前走了几步,走到自己身边,却顾忌全身上下脏兮兮的不敢碰人,只是偏了偏头,紧紧地盯着自己,声音急切,语气偏执:“我有用的!
你别丢下我……”
徐应白:“…………”
他们两个在一堆士兵好奇的目光底下对视了一会儿。
徐应白转身就走,付凌疑站在原地不动,一副想跟上去又不敢跟上去的样子,直到徐应白发现人没跟过来,转头道:“你过来。”
他这才两眼放光地跟上去。
之后徐应白默许了付凌疑跟着,本来贴身随行徐应白的暗卫也十分有眼色地退下来,让付凌疑换上去。
这一跟就跟到了嘉峪关。
营帐外星子漫天,北斗七星亮着方向,牛郎织女遥遥对望。
风沙拍着营帐,哗啦作响。
徐应白在风声中轻咳了两下,付凌疑立刻有点紧张,徐应白摆手道:“没事,只是还有些不习惯罢了。”
“嘉峪关夜里冷。”
付凌疑喉结滚了滚,将徐应白腿上的毛毯往上盖了一点,眼神专注地落在徐应白身上。
“要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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