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星眼眶发红,幽幽述说:“昨夜里,夫人临府施压,欲为楚楚小姐讨清白公道,更想将平妻之事自此定下,将军拒不相见,夫人便逼迫我家小姐去说情。
小姐心软,无奈寻去姑爷书房,可两人没说两句便争吵起来,姑爷始终不肯点头,夫人便寻了个理由,故意带离我家小姐上山,想留下楚楚小姐和姑爷独处……”
周妩简直听得气不打一出来,任再脾气好的,面对这样的极品娘家人也得气得火冒三丈不可。
她们不念素素家庭和美也就算了,竟还这般死皮赖脸要往她夫君床上塞人,冯楚楚到底是有多不堪,才叫其母这样急着将其贱卖。
周妩忍着脾气,再问道:“她们如此可恶,你家姑爷不是眼中可容沙子之人,他难道也坐以待毙不成了?”
晓星:“小姐走后,将军便收拾了铺盖卷直接搬去了公署,现下府上就老夫人和楚楚小姐二人在,即便老夫人有意封口,避扬家丑,可经过昨晚,定是难免引得外人议论的。”
闻言,周妩认真琢磨此话,总觉哪里不对劲。
经冯夫人一通折腾,素素趁夜被带去白梵山,梁将军则被逼离到公署,表面看着他们夫妻二人皆受为难,被迫分离,可细想下来,这又何尝不是以退为进的一招妙旗,如此一来,冯楚楚一人被晾在梁府,简直是彻底处在尴尬之地。
周妩:“梁老夫人那边如何作态?”
晓星回:“老夫人也受够了被楚楚小姐伏榻哭嚎,老夫人原话说,‘日日被号丧一般,她还不如进宫避得清静,如此还能多活几年’,眼下老夫人也准备着要走了,不过府内下人们口风紧,没人敢将此事透给楚楚小姐。”
周妩这回真忍不住想笑了。
府上也许有贪财的奴才为拾眼前小利,得了冯夫人好处便对素素阳奉阴违,可就算给他们再大的胆子,他们也不敢叛主去打本家梁老夫人的主意。
梁老夫人出身勋爵,她与宫内几位太妃太嫔都为少时知友,这一招溜之大吉实在妙哉。
人家正正经经的大家闺秀,看得通大宅院里阴的脏的,只是不屑同流与之计较,若素素能早些讨得梁夫人的欢喜和认可,这以后的日子自能过得舒坦颇多,尤其,还能讨教学得些对付小人的手腕。
这不,老太太一招釜底抽薪,整个梁府上下为空。
外人看入眼,便是冯家的小姨子一来便吓得梁府人人避之不及,这要是多嘴的外扬出去,冯楚楚非丢了大人不可。
原本周妩还替素素忧心愤懑,可见梁夫人都已亲自出手,她这口气总归是能松了。
至于素素那边……
也不知是她之前的几言委婉提醒起了作用,还是误打误撞,运气使然,总之不管如何,出离府门,暂避禅院,此举对素素而言总归是有利的。
……
眼下时辰尚早,周妩不愿直接回府,想了想,命车夫调转方向,直接将她送去城东的篁幽客栈。
宿师父不在,眼下客栈只留一个向塬跟守,她也不必再穿药童的粗布衣袍来作伪潜入。
到了地方,她一身粉霞柔绢薄纱仙裙缓步迈凳而下,发髻慵来如流云,其上简单点缀着一支紫鸢花衔珠金簪,除此外再无旁的赘余,只是哪怕如此平常的弄妆点饰,扮在她身上,便是自成一派国色天香的柔媚风情。
适时风起,衣袂扬荡,她收也未收,直接步履袅娜迈进客栈,独留身后一片幽香广散。
她直接上了二楼。
站立门前,没来得及敲门,就听一道婉转流连的女声从内响起。
“门主大人,此方为傅大夫亲笔所书,他向我言明,药浴能促血脉通循,更能与药膳两两为顾,二者相得益彰,只要门主眼目伤势能够早日痊愈,叶儿愿为宗门根基稳础,诚心盼愿能侍候门主左右。”
娇女音柔,献身之势,大概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听了都不太能扛得住。
容与冷言:“自作主张。”
周妩在外没忍住轻笑了声,她这音量自然不大,可里面还是霎时安静下来。
门很快被从里打开,是容与。
他垂目迟疑了下,脸微侧,应是想用耳去辨,“阿妩?”
“容与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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