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啊,若是我不给你掌灯,你就这么摸黑过来?”
“你不是跟来吗?”
胡裴淡淡道,“不过五局,你就没银了。”
“嘿,明年我上差当值,就有俸银。
到时候咱们再战。”
犹是不服气的胡阳用语言支棱起门面。
胡裴立在一口大半被雪覆盖的井沿边,静静地看向飞白停在井口上覆盖的大石头下。
他目视周边,朝胡阳道:“奉劝一句,少碰那玩意。
小赌怡情,大赌伤财害命。”
若真有人在这地方害人,再把这么大的石头盖到井口,绝对不是一人能干成。
竟是合谋杀人吗?
周边阴暗寒冷,风过墙洞呜呜有声。
胡阳朝四下张望,悚惧道:“我儿时来这地儿玩过,你面前除一口井外,其它都是荒地了。
以前因偏荒,西苑帮厨的年长麽麽会来种点时蔬。
年初后老麽麽辞工回家,在秋末时就一直荒到现在。”
胡裴轻叹口气,唬得胡阳吓一跳。
“你好好地叹气做什么?”
胡阳蹙紧眉头,不解道。
“我说的老麽麽就在井里。”
胡裴转头,昂看一脸悚然呆滞的胡阳,“应该就是谋财害命。”
胡阳几次张嘴,才缓过气咽下吐沫,“小九啊,大半夜得你别吓我。”
胡裴见他连手里的灯笼都开始晃,上前拿过灯笼,打趣道:“你去把石头推开。”
“不去。”
胡阳往后退,冷风扑面又寒又刺凉,加之胡裴拿灯笼照在他自己的脸面上,及脚边闪红芒的狐狸眼,有一种小九不似人是妖的错觉。
一颗心扑通扑通得急速跳着。
“真不去?”
沉静的胡裴突然展露缺了两侧牙的笑,还朝胡阳跨近一步。
脸上蕴漾的光被他一双幽黑泛浅光的眸吸进,里面闪着数颗星点。
平日不似稚童的平稳声音用阴恻恻地口气道:“老麽麽同你很熟悉吧?平日还会慈爱地喊,‘六子啊,我新做的寿喜糕,比不得人店里,也是又香又软又糯,来一块吧’。”
胡阳的心已经跳到喉咙口,加之被冷风刮拂,微颤的手感知到一抹与冷风不同的冰凉。
这令他的情绪紧张到至高点,伴随胡裴的言语后继可怕的幻想加持,致使惊惧飙升至极。
他忍不住大吼出声:“啊……”
咚吱一声,他坐砸进雪地里大口喘息。
而刚刚的尖锐叫声已经响彻西苑。
喊完后,连胡阳自己都不信一个七尺男儿竟然被九弟吓得坐到雪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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