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白的语气十分冷漠,冷漠的让陆望觉得自己心里很难受,他垂下眸子收回手,却又不死心的问:
“那你还会再来听我的戏吗?”
“我不喜欢听戏。”
陆望睫毛颤了颤,收回了手,兀自从床榻上起身,拢了拢衣衫,为殷白找到小厮的衣物,随即来到妆台前坐下,执笔为自己添妆。
殷白在他身后换上衣物,他微微侧头,便看见铜镜内的陆望面如桃花,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皆是风情,不得不说,陆望的容貌确实是一顶一的好。
他收回了目光,没有注意到此时背对着他的陆望,满眼的阴鸷。
从小备尝世态冷暖的他养成了一副古怪性子。
与兄弟争食也好,与其他伶人争角也好,从来无人能争得过他,他性子要强又孤僻,看上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他原以为自己此生不会再为任何人动心,可是却遇到了他。
不喜欢自己又如何?只要他想要,就没有得不到的。
陆望动作很快,他穿好衣物,准备离开时,不死心的又问殷白:
“既然你不愿再来听戏,起码让我知道你的名字。”
殷白换衣服的手一愣,感念陆望救了自己一次,思忖片刻,他轻声说:“我叫殷白。”
“殷白?你难道是…”
陆望在口中反复咀嚼这二字,眉头微微蹙起,方才他好像听园主说,今日要听他唱戏的老板,也是姓殷。
旁的他不知道,但是关于殷家的事他也是有所耳闻。
殷家世代从商从政,背景庞大,听闻他家只有一个儿子,那孩子生的极好,但那天生病弱,有算命的说他是天上的神仙转世,怕是会早亡。
故而为护他周全,这孩子常年在殷家后宅待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听这描述,倒是和他的心上人有几分相似。
殷白没说话,他既没否认也没同意,陆望立即便明白了,眸光微微闪烁,他背过身,压低了声音:
“我要开门了,你先藏好吧。”
殷白点头,一头钻进了床底,开门声响起,陆望柔弱的声音响起:
“这位老板,不好意思,侍身今日有些不舒服,故而让您久等了。”
殷向南低沉年迈的声音响起,还带了些笑意:“不算太久,月小姐肯赏面为我唱上一曲,已是荣幸。”
虽是笑着说的,殷白却能察觉出殷向南语气中的不容拒绝。
园主也适时开口:“月芙蓉既能登台献唱,那便换上行头准备开唱吧?殷老板…”
“听闻月小姐一曲贵妃醉酒唱的极好,今日就唱这曲吧。”
突然,殷向南想到了什么,声音带了些笑意:“既是贵妃醉酒,那便上真的酒水吧?我这里带了几坛上好的女儿红,待会儿我吩咐下人给你送去。”
此话一出,几人纷纷不说话了。
唱戏本就要吊着嗓子,更何况这酒水辛辣,陆望也一早告知众人嗓子不适,殷向南仍决意要将水换做女儿红,摆明了是要给陆望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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