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人送黑发人最是痛苦,太后和皇后、圣人皆悲痛欲绝。
如今提起先太子,太后依然难免伤怀。
陆玄愔握住她的手,“祖母,莫要、伤心。”
听到他的宽慰,太后又拭了拭眼泪,勉强笑道:“嗯,哀家不伤心,只要咱们小七好好的便行。”
接着又问他什么时候愿意成亲。
太后也知道陆玄愔不让圣人赐婚的事,难免有些狐疑。
可惜陆玄愔就是个闷葫芦,加上生来有口疾,就算是他们这些亲人,也很难能从他这里多听几个字,让他们着实无奈,又不好逼他。
太后问不出什么,只能作罢,吩咐他去坤宁宫看看皇后。
“最近天气转冷,皇后的病情又重了,你且去看看她,多和她说说话,让她宽宽心,好生养身体。”
说到这里,太后心里暗叹。
自从先太子没了后,皇后大病一场,身体就不好了。
这些年,皇后病恹恹地养着,若不是还有个陆玄愔支撑着她,只怕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去了。
太后和皇后的婆媳感情还算不错,难免会为她伤感。
陆玄愔离开慈宁宫,便去坤宁宫给皇后请安。
因为他的到来,安静的珅宁宫变得热闹几分,卧床养病的皇后脸上也露出几分笑容。
皇后看着床前给她侍奉汤药的儿子,脸上的笑容慈爱而温和。
喝完药,皇后让周围的宫人下去,母子俩说体己话,免不了也提起七皇子的婚事。
陆玄愔今儿进宫,就作好心理准备,会被宫里的三位长辈催婚。
中秋回京时,他对结婚一事可有可无,觉得娶谁都可以,长辈既然已经为他定下婚事,他也相信皇祖母的眼光,没什么意见。
直到做了那个梦后,他想娶的人只有一个。
面对皇后,陆玄愔依然用“不急”
两个字应付。
只是比起元康帝和太后,作母亲的心思更加细腻,也更加懂自己养的儿子是什么性情。
皇后盯着他,突然笑了,“你不让你父皇赐婚,莫不是另有心上人?”
陆玄愔瞳孔微颤,听到“心上人”
三个字,只觉得一股热意从心头往上涌,耳尖发红,烫得厉害。
知儿莫若母,皇后哪里没看到那红通通的耳尖,不禁掩唇一笑。
“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旁人说不得,要是说一句让你羞的话,你的耳尖尖儿就要发红,烫得厉害。”
陆玄愔有些狼狈地叫了一声:“母后!”
皇后倒是很高兴,苍白的脸庞都多了些光彩,“是哪家的姑娘呀?”
虽然太后在几年前给儿子定下长平侯府的二姑娘褚惜玉,不过在皇后看来,这是太后为了提拔庆阳大长公主一脉,拿自己的儿子去当人情呢。
说起来,她并不喜静安郡主,觉得她太过功利。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功利些也没什么不好,但静安郡主功利到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利用,这点让她实在不喜。
陆玄愔没有犹豫,坦然地道:“褚映玉。”
褚映玉?
皇后先是有些疑惑,尔后瞪大眼睛,迟疑地说:“这褚映玉莫不是褚惜玉的姐妹?”
不怪皇后对褚映玉这名字没什么印象。
实在是静安郡主每次进宫,只带龙凤胎,久而久之,众人几乎要忽略长平侯府还有一个大姑娘褚映玉。
不过静安郡主给的理由也很正当,说长女已经定亲,加上自幼在老家青州长大,没学什么规矩,还要多学学,不好带出来见人。
皇后是跟着元康帝从潜邸时过来的,那些内宅的手段,她哪会不知,静安郡主打什么主意,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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