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柔淡声道。
陈世冉一愣。
当初在徐州她便是这副做派,不过她看不出沈元柔究竟是否不满,试探道:“您要是不喜欢,我们换一家?”
“不必,”
沈元柔没有接过她递来的酒,“你想说什么?”
她如此开门见山,陈世冉垂着头,干咽了一下。
沈元柔周身蕴含的压迫力,令陈世冉不敢抬眼与她对视。
而在沈元柔开口后,这股恐怖的力量更甚,她的气焰也矮了一大截。
陈世冉被知州提出的诱惑蒙蔽了双眼,以至于忘记了眼前的女人是权势滔天的、她所招惹不起的太师。
一瞬间,她甚至萌生出了退意。
“我与裴公子,还有婚约,”
她带了几分试探,“我是真心喜欢裴公子,不介意这档子事,大人,毕竟是母父之命,您看……”
沈元柔掀睫,凉凉地看了她一眼。
在陈世冉被那一眼扫得汗毛倒立时,听月痕道:“太师府上的裴公子,是河东裴氏一脉的孤子,陈小姐你,说的是哪位?”
“什么?”
陈世冉不可置信地看向月痕,“徐州裴氏裴寂,何曾成了主支的公子了?”
“陈小姐连这些都不曾了解,便来求见我们主子?”
月痕睨着她,“捉弄当朝太师,你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不敢不敢!”
陈世冉不知生了什么变故,慌道,“我那未婚夫,的确是叫裴寂,小的哪有胆子愚弄大人。”
月痕冷道:“你找错人了。”
“可……可是我打听过,”
陈世冉乱了阵脚,“怎么会,裴寂他,的确是去了太师府。”
“我的消息怎会出错,裴寂的确是在太师府……”
陈世冉喃喃自语。
沈元柔微微蹙眉:“不曾打探清楚,便来污太师府公子的名?”
陈世冉彻底惊出一身冷汗。
她胆战心惊,只道吾命休矣。
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令人窒息的感觉也散去一些,陈世冉缓缓睁开了双眼。
“主子仁慈,若再叫我听闻你胡乱攀扯,仔细你的皮。”
月痕低声警告,随即离去。
马车上,沈元柔阖着眸子:“原谦那老狐狸居然不肯告诉她。”
她已然猜到了原谦的目的。
原谦与徐州裴氏无冤无仇,没必要对他赶尽杀绝,不过看中了裴寂的皮囊。
而恰巧她不松口,便想着叫人来恶心她一顿。
如此一来,便能将仗势欺人、棒打鸳鸯的帽子冠在她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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