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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们在他身上滚完熏香,薛重唤掀起帘子,走在薛琅前面为他掌灯,将脚下道路照的十分清晰。
薛重唤刚进府没多久就成了薛府管家,他本人对薛琅也是尽心尽力,不光府内大小事务,就连薛琅平日爱吃之物,衣服料子,惯用熏香的采买都是他一手操办,甚至于更衣,掌灯这些小事也不放心交给别人,只要是近身伺候薛琅的事儿,他全揽了。
而薛琅之所以将他收入府中,只是因为上辈子薛府被抄时,所有人都急于跟“薛”
这个字撇清关系,唯独这人没有。
他在自身难保的情境下都还想着让薛琅跑,范策也是他寻来帮薛琅的,虽然失败了。
这样的人薛琅用着舒坦,不必担心他的忠心和身份。
冷风呼啸,马车两侧早就挂上了厚厚的毡帘,里面十分暖和。
薛琅坐进去,厚厚的裘氅使身下松软许多,他将手背贴在手炉上热了热。
马车里备了滚烫的茶水和薛琅平日爱吃的零嘴点心。
薛重唤扣扣马车门,道,“公子冷不冷?要不要再加一盆炭火?”
“不必了。”
行至半路,薛琅感到马车忽然停了,他将帘子掀了条缝,刮进来阵冷风。
外面的天儿还不明朗,薛琅隐约看见对面有驾马车,但看车间装饰十分普通,甚至于寒酸。
薛琅看了一眼就放下了。
上辈子在宫中,便是贵妃见了他都要避让,更遑论其他人。
对面的车夫回头道,“公子,这马车不让。”
车内传出温和清澈的声音,“无妨,我们让让吧。”
待薛府的马车走过后,他们才动身往回走。
随着车轮声越行越远,小厮葛不为不甘心道,“公子,以你的身份,何必让他们。”
车内坐着的公子,一身青衫芝兰玉树,清逸出尘。
“这有什么,又不碍事。”
“公子,我刚才都瞧见了,那马车上的六角灯笼题的是一个‘薛’字,京城有名有姓的数十户,哪有什么薛家,”
葛不为冷哼一声,“今日公子若乘的是沈家马车,看他还敢不敢跟公子摆谱。”
说到薛,沈云鹤翻书的指尖微顿。
沈家自幼书香门第,百官之首,在朝中地位显赫,光是太子太傅和帝师,沈家便出过三代。
沈家拥护太子,是太子在朝中最大的助力。
而沈云鹤与太子自幼相识,是莫逆挚友,他在百庭学宫读书时,两人经常飞书传信。
而去年始,他便在太子传来的书信中频繁看到一个名字。
薛琅,兰玉。
信中多次夸赞薛琅,言他“处众人中,似珠玉在瓦石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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