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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目光扫过大殿内肃然站着的文武百官,最终一顿,沉沉道,“薛琅。”
薛琅上前两步,跪下,“臣在。”
“这次的巡查就交给你去办。”
此话一出,百官面面相觑。
这费力不讨好的活儿,太子却偏偏给了薛琅,虽然嘴上不说,但皇帝恐怕也撑不过这个冬天,这个节骨眼不更应该把党羽都留在自己身边方便传唤吗?
太子此举,很难不让人多想。
难道太子已经厌弃了薛琅?
薛琅面不改色,“臣必不辜负太子所托。”
当日沈云鹤去寻太子,他进去时头一眼瞧见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公务,接着是坐在椅子上定定看着窗外的太子。
天色渐冷,窗外灌进来的都是冷风,外头只余棵光秃秃的树,太子轻声道,“我母妃的君子兰熬不过冬日,都枯死了。”
分明是平静的语气,沈云鹤却从中感受到无可压抑的痛苦。
他默然半晌,苍白宽慰,“殿下,逝者不可追。”
太子收回目光,眨了下眼,有些不大好意思,“窗外风沙有些大,吹着眼了。”
他起身将窗子关上,“之清找我何事?”
沈云鹤上前两步,问,“殿下,为何是薛琅。”
太子维持着关窗的动作,好半晌才轻轻叹息道,“他不能再待在京城了。”
沈云鹤高山清雪似的眉间轻轻蹙着,“何意。”
太子摇摇头,皇帝再如何也是他的父皇,何况还是一国之君,这等隐秘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豫章那地方你是清楚的,让他去,太危险了。”
“之清,”
太子道,“你是关心他的安危吗。”
沈云鹤一怔,“我怕殿下在宫中,无人可用。”
“不必忧心我,我意已决。”
这事便这么定下了。
下令是明日就动身,薛琅回了薛府就叫人收拾行李,准备马车,薛重唤知道他要去豫章时,有些着急,“大人,那地方实在危险,太子为何派你前去。”
薛琅抱着个白兔儿摸着,被问的有些不耐,“我怎么知道。”
他看得出太子铁了心让他去,于是没去东宫问,心头却总觉有些不爽。
他越来越看不明白太子了。
哪怕是死了娘,也不至于连头脑都昏了。
摸了会儿,薛琅新生烦躁,把兔儿丢给薛重唤,他扔的力度不小,兔子被吓着了,直往薛重唤怀里钻。
一扭头,闻景晔堂而皇之地登了他家大门,这时候就是皇帝亲来,薛琅也没好脸色,于是直截了当赶人,“出去。”
闻景晔顺手抓住他的袖子,好声好气道,“兰玉,你都要走了,还不允我看看你。”
薛重唤自觉抱着兔子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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