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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琅懒得跟他耍嘴皮子。
漫天的风沙席卷大地,放眼看去,入目皆是黄沙,睁不开眼,张不开嘴,寻常人哪怕是站立都已十分困难。
破空声响,一到鞭子抽在人皮肉上,那人倒在地上,扑在黄沙里,大声哭叫,“奴才不敢了,奴才不敢了!
太子,太子救命啊,救救奴才……”
“我呸,废太子已被贬为庶人,废除国姓,当今圣上开恩才留了你们东宫一命,如今竟然还太子太子的叫,我看你是活腻了!”
不多久,那奴才便渐渐没了声息。
看押的士兵走过去探了探鼻息,“死了,真是晦气,继续走!”
又一鞭子打了上去,闻景礼往前扑了两步,差点跪在地上。
他如今松散着头发,脖子上跟手上连着枷锁,脚上也带着锁链,衣裳破烂,身上伤口皮肉外翻,嘴唇干裂发白,已经两天没喝过水了。
东宫上下伺候的太监跟着一起被流放,宫女充做军妓,太监是没根的,本就后天不足,这些看守又奉了命令,一路上折磨死不少的人,行到此处还活下来的,只有闻景礼和两三个小太监而已。
闻景礼被推着又往前走了两步,风沙渐渐迷了眼,他回过头,刚刚倒下的太监尸体蜷成了一团,身上已经覆了层薄薄的沙子,接着很快便掩埋在一望无垠的沙漠下面。
“看什么呢!”
看守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接着又补了两脚,“真以为自己个儿还是那高高在上的太子呢!”
闻景礼弓着背,又不敢叫出声,免得吃一嘴沙子,活活渴死在这儿。
“行了,”
另一个看守蹲下来把闻景礼扶起来,“他要是真死在这,咱们都吃罪不起。”
闻景礼站了一回没起来,抓着看守才勉强站了起来。
看守低声说,“再坚持一会儿,沈大人安排的人就在前头了。”
闻景礼被流放这事无力转圜,沈云鹤能做的就只有在皇帝眼皮子底下保住闻景礼这条命,否则他还没到西荒就已死在了路上,这要是被查出来,是会灭族的大罪。
闻景礼闭了闭眼,抿了下干涸的嘴唇,嗓音几乎全哑了,“走吧。”
咻咻咻——
先前那些聚在一起说笑的看守忽然从背后中了箭,另外两箭扎在黄沙里,尾羽震颤。
“有敌袭!
有敌袭!”
前方不远处忽然行来一队骆驼,铃声坨坨,在风沙中慢慢显形。
看守们拔出刀剑,面露惊慌,如临虎豹地看着那队由远及近的人。
“什么人!
竟然袭击大楚军队!”
有人怒喝,企图搬出大楚的名号击退敌人。
几只骆驼中间载着车,朱红色纱帐在黄沙之中格外扎眼,其余骆驼上坐着几个异域人,他们手里握着长弓,腰间挂着弯刀。
“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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