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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琅神色一变,破碎又慌张地望着他,接着很快收回目光,受惊似的低下头,转身要走。
也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田德宣忽然伸手拽住他,那伶仃冰凉的手腕攥在手心里,让田德宣心中升上一丝切肤的疼惜。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不利,我看到的事也绝不会告诉任何人,你信我。”
薛琅这才稍稍冷静些,“多谢田大人替我保密。”
“陛下对你……”
薛琅闭上眼,面上隐忍着痛苦,田德宣一下便明白这并非是他本意。
“难道是陛下强迫……”
薛琅认命般抬起头来,“我出身贫寒,在朝中无依无靠,先前尚有太……废太子护着我,如今什么都没了,他成了皇帝,我如何能拒绝。”
田德宣自动脑补了小白花被好色皇帝摧残凌辱的景象,不由得痛恨道,“这太荒唐了,皇帝难道就能为所欲为吗!”
薛琅惊慌地去捂他的嘴,“田大人慎言。”
话音落,二人对视片刻,薛琅察觉到距离过近,讪讪往后退了两步,被田德宣眼疾手快地拉住了胳膊。
“大人小心,别掉进池子里去了。”
“多谢田大人。”
田德宣看着他垂眼的娇气样子,一时像是被鬼迷了心窍,竟脱口而出,“我虽官职不高,却愿意倾我所能来助大人,大人尽可以信我。”
薛琅先是笑了笑,接着又抿着唇叹口气,“普天之下,又有谁能与他抗衡,田大人今日能说这话,我已十分高兴了。”
田德宣怕他觉得自己只是嘴上说说,一时有些着急,却又不知该怎么证明自己的决心。
毕竟二人才见面不就,贸然说出什么肝脑涂地的话来未免有些可笑。
“陛下经常将我困在宫中,这事又不能给别人知道,若是田大人肯来奉銮宫与我说说话,我便心满意足了。”
田德宣迟疑道,“这……”
奉銮宫毕竟是皇帝后宫,他也不是每次都好运气能走过去的,若万一被皇帝发现……
“皇宫侍卫都认识我,陛下公务繁忙,也不总是来奉銮宫的,”
薛琅道,“但这的确有些冒犯,田大人不必勉强。”
“不,”
田德宣忽然出声,“不勉强,只要你找我,我一定来。”
“薛大人。”
远远地,曲嘉文喊了一声,薛琅静静看了田德宣一眼,继而转身离开。
那一眼没什么情绪,田德宣却总觉得是在向自己求救,又因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攥紧了垂下的双手。
“大人,”
曲嘉文道,“陛下请你过去呢。”
薛琅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过去,曲嘉文就在落后他一步的位置跟上,“刚刚大人在同谁说话呢。”
跟曲嘉文说话向来是薛琅最不耐烦的事,他面无表情道,“跟你有关系吗你就问,怎么如今我跟人说话也要过问曲公公吗?”
曲嘉文被怼,闭口不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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