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出头多少虚荣,想要获得一些目光,做不到从容将美丽视作私有品,尚停留在渴望认同的稚嫩。
韩彻让我自信了很多,我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不像二十二岁了,当然除了腰包。
腰包还是属于年轻人的瘪。
韩彻问我生日想要什么礼物?恰好问到了点子,我两手比成小喇叭,对着空旷的桥洞大喊:“啊——我想要变有钱!”
韩彻掏出钱包拿出几张一百的,“够吗?”
我嘟着嘴数了数,“五百块,我靠,堕落街的鸡口一回都不止这个价!”
他骂了声卧槽,价还挺高,业余的叫出专业的价格了,把剩下的几张红票子和一张绿票子全数掏出,特大爷拍在我手心:“数数!”
“一千三百五,”
我仰着脸想了想,“一次,不许内|射的价格。”
“包夜吗?”
“一千多肯定不能包夜,会榨干我的。”
“我都三十了,平时酗酒熬夜,这体力能榨干谁啊?姐姐,打个折!”
我俩你一句我一句不知道在说啥,借着血液中未代谢的酒精一个劲乱开黄腔。
末了一阵冷风呼面,我反应过来:“这不是我的生日礼物吗?”
我拿钱拍他的脸,“差点上你当了。”
在长桥洞底下呆了会,我们漫无目的地环湖走着,他就33的事儿劝我,“多谈恋爱好啊,恋爱本来就是谈的越多越不会受伤的。”
“你怎么也这么好为人师,是不是老男人都喜欢讲道理?”
“讲道理是因为,人总会很天真地想把经验直接告诉你,希望你少受伤少走弯路,但实际上,很多南墙是要自己撞了才知道的。
可就算知道这个道理,看到你走向那堵南墙,我还是下意识会做劝阻的动作,因为怕你受伤。”
“那你还会受伤吗?”
“我这个年纪的人受伤都是内伤,看不出来的。
外表铜墙铁壁,内里千疮百孔。”
“怎么千疮百孔?”
那些工作的烦恼我也有,不停校稿,烦人的甲方,包装设计可能含有不良影射,打回重做。
这只能算社畜的烦恼吧。
“多了去了。
大二那年我去见习,每天灰头土脸,建筑地条件艰苦,女朋友生日没空飞回去陪她,她说分手,妈的我当时就想,谈个屁,省吃俭用一个月省一次来回飞机票,撑了两年。
末了一个生日陪不上就说分手。”
我眨眨眼,“其实她是想让你哄她。”
“现在当然看清楚了,虽然后来我气劲儿过了马上回头死皮赖脸地求了,但没多久还是死在了异地恋上。”
“这种经历也算千疮百孔?”
“好,那我再说一个,这个就厉害了。
大学毕业我不是进过国企嘛,觉得没意思就出来了,被我老头追着打,接着我就进了现在这家私企。
我是本科,那年开始有不少硕士压本科了,我在读书深造和投资捷径里选择了啃老。”
我没听明白:“啊?”
他解释道:“有个合伙人移民,转让股权,我回家问老头要钱,他不肯,没有哪个自己创业苦出来的人会放心把这么多钱给一个23岁的毛小子。”
我来了劲,“然后呢?”
“然后我就绝食。”
他认真地向我投来一个复杂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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