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头时,张嬷嬷问少夫人出门都吃了些什么,要全都记下来,以防之后肚子疼不舒服了,好找郎中对症下药,说是外面的东西不干净。
这府里的规矩如此,七姜就不反驳了,把吃过还记得的都报了一遍,接着就提到了玉器店里那位气质高贵的姑娘。
张嬷嬷奇道:“惊动了衙门官差?”
七姜说:“可不是吗,把我们都撵到路边去了。”
张嬷嬷啧啧道:“这来头可不小,便是我们府里,也不敢轻易惊动官兵。”
七姜问:“那么,就是比太师府还厉害的人家?”
张嬷嬷小声念着:“该不会是宫里的人吧。”
“是公主吗?”
“不能够,眼下没有在您这个年纪的公主。”
“那是王府里的郡主?”
“兴许吧……横竖您没得罪人,还帮了人家,总是好事。”
七姜笑道:“所以得多出去走走,才会遇见好事,嬷嬷您说呢?”
知道少夫人图什么,张嬷嬷嗔道:“那也不能见天往外跑,不成样子,少夫人,明日跟了亲家夫人去司空府,您也要端着些,司空府虽说融洽和睦,那也是规矩极大的。”
七姜的心情低落下来:“嬷嬷,我不想去。”
张嬷嬷奇怪:“您不是一直说司空府好,是不是奴婢说错话了?”
七姜摇头:“她们的确好,可我跟她们并不熟。”
张嬷嬷手里轻柔地为孩子捋顺青丝,眼睛一转,笑道:“这事儿,奴婢不好做主,您和二哥儿商量,让二哥儿出面谢绝舅母,不就得了?”
七姜心底一叹,她都好几天没和展怀迁说话了,算了,大不了自己来拒绝。
是日夜里,展怀迁回到府中,最先见到了嬷嬷,问她:“今日玉颂跟出门,回来有没有被婶婶为难?”
嬷嬷摇头:“一切安好。”
展怀迁颔:“那就好。”
见哥儿要往书房去,张嬷嬷问:“您就不问问少夫人?”
展怀迁有些尴尬,勉强道:“若有什么事,福宝早就说了,想必是没事。”
张嬷嬷说:“可少夫人的确有心事,哥儿不妨去问几句。”
展怀迁淡淡地说:“嬷嬷既然知道,就请告诉我,我若能办的,早早为她办妥了也好。”
“哥儿……”
张嬷嬷忍不住了,问道,“您和少夫人怎么了,前阵子还好好的,少夫人来月事,您还给扎针来着,怎么突然就生分起来?”
展怀迁说:“没有的事,我们和平日一样,只是我最近太忙了。”
张嬷嬷摇头:“您骗得了别人,骗不了奴婢,自然奴婢是不该多嘴的,可您看在少夫人孤身一人在京城的份上,多包涵包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