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场面话无脸男还是第一次听,他微曲身谢过一番,而后补充道:“蒲老的身份已经暴露,眼下梵尘山是回去不了。”
蒲老是鬲缺安插在梵尘山的一颗棋子,棋子呆在山里时间很久,突然被扒出来实在有些可惜,不过他也没打算深究,因为再可惜那也只是个棋子,死便死了。
倒不如顺势加紧计划,鬲缺道:“该抓紧些了。”
“他一定会怀疑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语峰一转,他道:“真是期待再见的一天啊。”
……
魔界,灿阳殿。
静谧的殿宇光华璀璨,魍楼的影子映在围屏上,他沉默望向床榻上的人儿,默默走近了些,蹲下身去,深邃的爱意跳出了眼。
姜止吟长长的睫羽安宁阖着,银丝瀑流般地垂泻于肩侧,睡颜安详。
伸手触那银丝,轻轻一抚,满头的银丝便丝丝缕缕蜕成青色,一如从前一样,衬的人多几分生气。
沾满了鲜血的残破仙衣早被换下,她素衣裹身,白皙的手指垂在身侧,近在咫尺。
他目光怔怔,心声鼓点一般蹿出来,仿佛挣扎做着某种决定般,眸中情绪翻腾。
他试探着靠近,却终是手轻轻抬起那莹润剔透的手,凑近唇边,轻轻一吻。
她的手那么凉。
轻轻将手放在掌心,指腹收紧,试图给那抹冰凉传去一些温度。
无人在,其实魍楼现在很想说话,他有太多太多想对姜止吟说的话。
他很后悔。
前后要杀姜止吟的虽然都是无脸男,但从掌风来说,两者掌风形似实则却大有不同。
也就意味着,前后无脸男极可能不是同一人,而是为了达成目的障眼法,是有组织有计划的一场刺杀行动。
而他万不该让她一人陷入如此境地。
或许,他再早些陪她会不会不一样……
想着想着,脑海里不断涌起当时的画面,幕幕刺痛着魍楼,慢慢的,柔情的眼眸疯狂被汹涌的幽冷所替代,心中涌起阵阵杀意。
他知道是谁做的了。
只可能是鬲缺——魔界除了几位护法外,没人知晓他此时的身份,连梵尘山都不曾察觉。
但天下岂有无缝的鸡蛋,就像他发现鬲缺附身于黑影那样,在盘亚丁他定也露了行踪,他这是在借机报复他、警告他,甚至不惜抛下一枚埋藏梵尘山多年的棋子。
……
……
真正面对了邪阵,说恐怖也恐怖,可若是慢慢适应下来,其实也没那么恐怖了,概因这里除了乱窜的邪气比较多,枯骨看着瘆人,没什么别的危险。
可眼见不一定为实,一旦有了这个想法,就更要当心。
毕竟底下一堆堆枯骨没有一个是无缘无故放在那的,是以方炯打了十分精神头边走边探。
但他不是简单的在里头乱逛,而是特意用的无相步,意料地发现果真有效,天上的,地上的,半空撺着的邪气绕得离他远远的,根本不敢靠近。
邪气不能近身方炯这才能全心全意找人,这邪阵笼罩的地方约莫有半个镇子般大小,四面环山,又有枯草枯骨掩饰,因来找人也要细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