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我不是告诉你,有个余博士报案未果吗?他那个朋友,我暂时还没找到。
不过,余博士昨天又来找我,说他几天前收到了他那个朋友寄来的一封信,里头什么都没有,就是一张利丰银行替人保管物件的取物凭单。”
“他猜出了朋友预留在银行的密码,通过银行核对,去拿了东西,里头有个盒子,还有这封信。
你看看。”
苏雪至接过,越看,越是心惊。
这个写信的人,名叫吴青鹤,和报案人余博士早年是留学的同学,两人成绩优异,也是至交好友,回国后,余博士到处碰壁,最后靠当教书匠糊口,吴青鹤却进入了东亚药厂,担任研经理。
这几年,随了药厂扩张,产品甚至远销南洋,吴本该坐享其成,名利双收,但他在信里说,看着药厂日益著名,销售惊人,他的良心,也是日益备受折磨。
吴青鹤说,药厂赖以成名的醒脑丸,添加了咖啡|因,至于戒烟丸,更是含有一种比鸦片甚至吗|啡的毒性还要强烈多倍的新型西药。
具体的开,不是他经手的,所以他也不清楚东家顾祥杰是从哪里得到的配方,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不可能是顾自己研制出来的。
顾所谓的西医博士身份,不过是他往脸上贴金的头衔罢了,他没这样的能力。
而药厂的背后,利益复杂。
出于一点仅存的未泯灭的良知,半年前起,吴青鹤利用职务之便,在和财务经理交往当中,伺机复制了钥匙,偷看到一些药厂资金秘密往来的账目,户头众多,怀疑涉及政要,动辄十万二十万,数额惊人。
看完后,他就利用自己群的记忆力,回来一一记录。
上个月,他一时不慎,怀疑自己偷看账目的举动被药厂察觉。
虽然一时还没动静,但他有种预感,自己应该是活不久了。
他没有家人,无牵无挂,唯一未了心事,就是药厂那些他偷出来的账目。
于是将这半年来复制的全部存在盒里,连同这封信一起,悄悄寄存在了银行。
此前,也曾有进步报纸质疑过东亚药厂虚假广告,但无一例外,杂声很快就被压了下去,执意追查的一个记者,甚至横遭意外。
吴青鹤说,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将正在做的这件或许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事告诉朋友,更怕他也被连累。
但除了他之外,自己也找不到另外可以托付的人,犹豫再三后,存了一点侥幸和不甘,最后还是将凭单放在了一封信里,特意潜到外地,委托当地邮局,半个月后,挂号寄出。
他知道,自己一旦失踪,以余博士和自己多年的友情,一定会有所关注。
等他收到凭单,他也一定能猜出自己预留在银行的核对密码。
如果他愿意去取东西,看到这封信,他恳求自己的朋友,暂时隐忍怒火,在不能自保的前提下,不要擅自打开盒子,也不要莽撞地公开,否则,非但无济于事,自己就是前车之鉴。
“最近我常和那个余博士见面,帮他一起找人。
他说我和别的警察不一样,身上有正义――”
叶贤齐加重语气,顿了一顿。
“所以考虑过后,昨天又偷偷地来找我,给我这封信,问我有没有办法能帮他。
我说我试试,让他存好东西,不要告诉别人。”
“雪至,你说怎么办?”
苏雪至皱眉,出神。
叶贤齐看她脸色凝重,半天不说话,渐渐有点心虚。
“雪至,你不会觉得我多管闲事吧?”
苏雪至回神,摇头:“不是,表哥你别误会。
是这个事太过严重,我刚才在想,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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