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宿?”
宋沅庭目光暗了几分,“你有心仪之人?”
李桃之愕然,想到梦中那高大的身影,温柔的亲抚,她没否认,“算是吧!”
“世间情爱,远不如朕为你挑选的归宿合意,元国太子定能登基,日后你就是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何不好?”
李桃之微怔,良久,开口问,“皇兄你懂爱吗?”
语毕,她便后悔了,这话真有些大逆不道。
可宋沅庭并未恼意,他徐徐走来,步伐沉稳,眉目清冷,如浩然当空的月,腰间的玉佩,随着步伐缓缓晃动。
陡然间,李桃之想起,梦里,她万千青丝散落于床榻上,他胸口衣襟半敞,跪在床上,拉着她的手指轻吮,唇角勾起,如熠熠白雪,清冷又纯净。
她晕乎乎地躺在榻上,那枚玉佩,就在眼前乱颤,颤得她心都乱了。
回过神来,李桃之发现近日来,梦中的事情,她记得更清晰了。
这让她在宋沅庭面前更加无地自容。
皇兄如清风,她却似尘埃,清风徐来,尘埃便随风吹散。
恰如他们之间,永无交涉。
清风拥尘埃,终是妄想。
她垂着眸子,拉着阿茶的手紧了紧。
“皇妹是觉得朕亏欠了你?”
郎朗清音,似青烟袅袅,缥缈又淡漠。
她抬头,便看见那张绝滟的容颜,赫然在眼前放大,他鼻息间的温热,似乎都能喷洒在她的脸颊上。
李桃之掐了掐指尖,脸色瞬间滚烫。
“还是皇妹,觉得跟着朕委屈了?”
跟着朕?
三个字落下,李桃之只觉头一阵发昏。
宋沅庭见她不答,脚步往前迈了一步,李桃之不由自主往后退。
忽然,脚底下踩了一块石头,她慌乱地抓住了宋沅庭那枚玉佩。
顷刻间,头痛欲裂,她望着眼前这张脸,心猛地痛了起来,又密又疼的痛意袭来,眼前一黑,李桃之晕了过去。
慌乱
再次醒来,映入眼帘的是轻薄如雾的床幔,用的是上等的苏绣织就,熹微晨光透过窗棂,落在丝线上,像覆了一层光。
李桃之眨眼,这不是她的雾昔宫。
她垂眸,看向手中的被褥,墨绿织锦毛毡,手感绵软,而她宫中的被褥是烟粉的锦锻。
屋子里弥漫着淡淡冷松香,是皇兄身上的味道。
李桃之揪紧手上的被褥,瞳仁缩紧。
所以,她此刻在皇兄的寝宫?
是长安宫,还是长亭宫?
心砰砰砰挑着,李桃之只觉得脸颊滚烫。
浑身酸痛,额间也出了汗,浑浑噩噩,做了一宿荒唐梦,一觉醒来,只觉得头仍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