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我们也栽一架紫藤萝吧,这样的话夏天就可以做藤萝饼来吃。”
“昨日还说要葡萄,今日就要藤萝,一天一个主意。”
那男子话音里噙了笑意,“我们的院子太小了,只能选一种……”
“阿晏,好阿晏!
我们都买吧!”
甜津津,软糯糯,带了吴地口音。
戴了面纱的女子,一身鹅黄衣裙洗的泛白,窈窕可人的身姿依在男子身边,蹦蹦跳跳像初生的小黄鹂。
一瞬间,崔琰失去思考的能力。
贩夫熙熙攘攘的身影,在视线中模糊成斑斓的混沌,货郎吆喝成了刺耳杂音。
那是她吗?
是她。
噙着笑的,乌黑澄澈的眼眸;
里面盛着依恋,爱慕,崇敬和偏爱的眼眸;
酒后幻象中见过无数次的眼眸。
那是她吗?
不,不是她。
此时此刻,那双眼睛带着他的从未见过的轻松快活的笑意,落在了别的男人身上。
那是只应该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她牵着那男人的衣袖,然后那男人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她的发顶上覆盖着旁人的手,她脸上漾出不属于他的柔情蜜意。
又是一个叫阿琰的男人?
不,定然不是。
云蓝的身边不可能有旁人。
血液在燃烧,骨骼倾轧在皮肉中咯咯作响,心脏快得让崔琰喘不过气。
他分不清是失而复得喜悦,还是强烈的失控感带来的愤怒。
但此时此刻,他竟也只能死死盯着,直到那窈窕身影渐渐消失在街角。
好一对鸳鸯。
“依我看,西市大多是些个陈米,百姓留着自吃,价格多随心意,不像大粮商——锐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