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大却孤独。
艾叶一跃而下,走到顾望舒身边搭上他的肩,看他侧脸。
“有酒干嘛不叫上我。”
此般寂静深夜,发着呆的顾望舒被他突然这么一拍,也未有多神色惊诧,反倒安之若素,也没有马上躲开。
只是轻笑一声,将手中的酒壶递了出去。
“我还在想,你到底要在那屋顶上偷看我到几时,原来还是会自己下来的啊。”
“嗯……?!”
“这三更半夜不睡在这儿蹲着瞧我。
怎么,你还是个夜行的妖不成?雪鸮吗?”
“诶?我还是你祖宗呢!”
艾叶讨厌猜疑,发起脾气。
“所以说,你本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顾望舒往前凑了一步,脸贴到他眼前,眯起一双粉玉般的眼细细打量起来,看得艾叶心里发虚,竟有几分抱羞起来。
“傻子。”
艾叶吞了口口水,倒退几步,说:“随你瞎猜吧。
反正是你们中原没有的珍贵东西。”
“猜这个没意思。”
顾望舒笑道:“管你是个什么东西,洪水猛兽啊,都得在这儿乖乖听我的。”
“当我是只猫儿呗。”
艾叶倒也不生气,反跟着打趣儿,说:“就该喵喵叫上几声,蹭您怀里撒个娇,说不定能骗只兔子吃呢,听着也不怎么吃亏。
要不,您试试?”
“别了吧。”
顾望舒瞥了一眼,说:“你这么大一只,我怕抱不动。”
沉香打着旋从莲花香炉中落下,整个屋内飘满木质浓香。
顾长卿坐在地席上,从那刻着暗纹的桃木剑鞘中抽出一把银剑来。
剑光泠冽,吹毛可断,冷森森的剑身上映出一张凛若冰霜的脸。
是顾长卿法器,诛煞剑,破邪。
法器只为诛邪而出,按规不得伤人。
这也是为何益州时顾长卿为威胁说书人,却也到底只是以剑鞘逼迫。
他双目微阖,想起那日在益州初见艾叶的情景。
那一地死相惨烈的横尸,和他站在他们之间,手持滲血长刀,毫无退路生门,却还一脸游刃有余的笑着。
顾长卿想不通,这妖再有用,也是杀过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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