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的走廊更显拥挤,等候看病的人都颇感忌讳地转身对着墙。
深夜医院的走廊里,连灯光都是冰冷苍白的。
男人和护士走了。
人群渐渐交头结耳起来。
林原清走出来,叫住正要离开的护士,将手中的一样东西交给她:“给他家属。”
那是一部手机。
镜面已经碎了,手机壳套子还染了些血。
护士刚要接过,有只手却忽然伸过来:“给我吧。”
林原清看过去,是一个看起来才十八九岁的少年,额前的刘海盖住了一只眼睛,零下的温度,医院里暖气不足,冷风直直地灌进来,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黑色卫衣。
“你是?”
“家属。”
少年顿了顿,“他是我哥。”
护士看向林原清,林原清点点头。
少年捏着手机低着头看了半响,在林原清转身要离开时,听到他问道:“还有一个大叔……怎麽样?”
林原清回身看了他一眼:“抢救回来了。”
少年的手捏紧手机,脸色更为苍白了些。
他没有再说话。
林原清也重新回到急救室,查看另一位伤者的情况,虽然抢救回来了但是情况也不容乐观,两米长的铁管直接插进了身体里,虽未触及要害,但是还要进一步检查,于是给核磁室打了电话,準备将人转移。
这是一起工地斗欧事件,死者年仅二十岁,脾髒破裂,另一名患者大约五十来岁,转入了重症。
警察半个小时后到,林原清将相关情况交代完,才算告一段落。
此时已经淩晨三点。
林原清离开急救室,回到办公室,只有李医生还在值班。
见他进来,一脸疲惫,立马递上一杯刚泡好的泡面,里面还加了两根火腿。
“想着你应该是这时候下手术台,就给你把泡面泡好了。
刚刚好三分钟。”
林原清拉开椅子坐下来,说了句谢谢,便埋头吃面。
他头发得有三个月没理,已经稍有些长,刘海过眼,皮肤苍白得有些过份,带些病态,眼圈下面是一圈黑色。
整个人看起来冷漠又疲惫。
“不顺利?”
李好问。
林原清停了停,随即喝了一口汤,才拿纸巾擦了下嘴,语气平淡:“一死一伤。”
没有什麽情绪的伏动,本就冷漠的一个人。
李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不由地往门外看看:“挺可怜的……年纪也不大。”
林原清没两下就把一碗面吃了,汤水也喝得干净。
看看时间,还有时间睡一觉,便拢着衣服靠着椅背,準备眯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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