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平和兰香进门的时候,正好看见了祖孙三代抱头痛哭的场景。
不由为母亲和姐姐感到一阵可怜和可悲。
两个“睁眼瞎”
的女人,根本没弄明白生了什么事情,就在这里哭,可哭又能改变什么。
于是他对母亲说:“别哭了,就是倒卖老鼠药,不是什么大罪,估计就是劳动改造几天。
死不了人。
但是受罪是不可避免的。”
说完,他开始给家里几个人指派活计,让她们有事情做,就不会再抱头痛哭了。
于是他告诉她们。
工地晚上不管饭,让母亲做点饭,晚点送过去。
家里没有多余的被子,让姐姐兰花回罐子村拿一床铺盖过来,他也抽空送过去,晚上还是很冷的。
至于他自己,他想去找找润生。
毕竟润生的父亲田福堂,是村里支书,在公社也能说上话。
问问王满银这种情况,公社后续准备怎么处理。
于是就让兰香看着猫蛋和狗蛋,自己则朝润生家走去。
至于润生,回家吃了东西以后,和母亲打了声招呼,习惯性的往农田基建工地走去,想看看两周不见,进展如何。
毕竟天一暖和,村里新年的养殖和种植的事情,都要续进行了。
他一直惦记着这件事。
走到工地一看,果然还是一幅热火朝天的景象。
而且在他的刻意搜寻之下,他还看到了少平的父亲孙玉厚老汉,他和其他三个人,正在给一个小推车上装土。
而推车的人,正是孙玉厚的二流子女婿王满银。
穿着一件破棉袄。
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他知道自己的事不大。
他不知道的是孙家因为他的事情,天都快要塌了。
不远处站着几个持枪的民兵,重点关注着现场的几个坏分子,不让他们偷懒。
孙玉厚老汉脸色乌黑,看不出来是晒的,还是气的。
此时的他,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兰花怎么就不听话,找了这么一个不着调的男人啊。
孙家几代可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他恨不能用手里的锨,朝王满银身上拍几下。
孙老汉家里穷,但在这个时代穷并不是最让人难为情的事情。
甚至越穷越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