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的手边,赫然搁着一件崭新的里衣。
那里衣布料柔润,针脚细腻,上头绣着海棠垂露,寥寥几针,花瓣却宛如活了一般。
而那件里衣的袖口上,赫然绣着一个浅浅的“璴”
字。
方临渊眼珠子险些掉进盘子里。
“给我的?”
他问。
赵璴点头。
“你做的?”
他又问。
赵璴仍是点头。
方临渊登时吓得一把将筷子掷回桌上,端起座下的绣墩挪远了一步,戒备地看着赵璴。
“你今天来,就是为了送这个?”
他恍如撞了鬼。
而他面前,赵璴面无表情地拿起那件里衣,看向了方临渊。
“又没下毒。”
他淡淡地说。
“你给我做衣服干嘛?”
方临渊却仍没放松警惕。
“还是贴身穿的?”
“要单独见你,自是借以掩人耳目。”
赵璴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方临渊这才松了口气。
吓死了,他还以为赵璴犯了病,要给他做贤妻良母了呢。
他放下心,端着绣墩坐回去,重新拿起了筷子,心里还是难免腹诽。
赵璴这人做事也太缜密了,见他一回还要专门做件衣服,确是成大事之才。
而旁边的赵璴凉薄的目光却没从他脸上移开。
衣服的确是掩人耳目所用,但看到方临渊这避如蛇蝎的模样,他却不知怎的,心里有点不爽。
他垂眼看向那件里衣。
他向来刻苦,论起女红便是宫中绣娘也比不上他,十来岁时,赵珮甚至嫉妒得往他的布料里埋针。
这衣服虽是他随手做的,但针脚纹样却皆极上乘。
怎么到了方临渊这里,就让他嫌弃成这样?
他的眼神有点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