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是哭,声音就越是粗哑。
佣人晓迎发现房门锁着,担忧地叩门:“秦小姐,你怎么了?你是在哭吗?”
哭得时候喉咙还是会疼,痛苦地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哑音。
施舍还是厌恶,秦茵络都没办法接受此刻的自己,她把自己的伤口小心翼翼地藏着,缩进一个壳子里。
只要那样,她就安全了。
没人能够揭开她的伤疤,深深坠入的无力感,叫她难以忘怀那种感觉。
晓迎只好找到盛佟砚,自己确实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盛佟砚只抬头望了眼她的房间。
低醇嗓音说道:“让她哭会儿,离家的感觉一定不好受。”
晓迎:“可……我知道了。”
照常上学、按时回家,秦茵络表面上看似已经适应了在盛家的生活。
在学校低头、在家里低头,秦茵络比以往更加小心翼翼。
女人不在家还好些,只要在家,随便一点小事都能把秦茵络数落个没完。
秦茵络知道,她只是盛家“捡来”
的一只野猫野狗而已,看她可怜,就丢给她吃的。
能够躲避风雨的住所,不是盛家别墅,只是自己那几十平的房间而已。
按照邬城的话来说,盛家是在“收留”
她,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摆好位置。
狗还知道别人给它食物的时候摇尾巴呢,她就更该是了。
忍耐、忍耐,一夜又一夜的忍耐。
是不是睡着了就不会痛苦了,秦茵络总会做梦,梦里的她都是快乐的,没有了烦扰。
秦茵络在盛家观察着每一个人。
他们都是快乐的吗?
管家老俍每天都乐呵呵的,笑容满面地看着别人,说话也很温柔,他该是快乐的。
盛家的那些佣人似乎也很快乐,听晓迎说,她每个月都能得到丰厚的薪水,又包吃包住,所以很欢喜。
家里,最不受欢迎的就是自己了。
.
直到那天,秦茵络发现家里多了位不受欢迎的人。
哐当一声脆响,不知道是不是佣人打碎了瓷碗,秦茵络听见三楼的房间里传出一声很闷很沉的滚。
能感受到那声音带着的强烈怒意。
秦茵络第一次看到盛佟砚口中的“巫婆”
略带狼狈地挪步出来,少年打开房门,不依不饶地朝她逼近,逼得女人连连后退。
秦茵络抬眸望见了少年眼眶攀上满满的猩红,那张一直带着生机的面孔,那样惨白憔悴。
那时,她才知道,原来不受欢迎的人,眼神都一样空洞无比。
这之后的两天,盛佟砚都把自己关在房间。
没去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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