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着妈吃苦,知道吗?”
秦茵络听不进去一句,只是箍住她的脖颈,抱着她,猛地朝她怀里钻。
秦茵络要的是母亲温暖的怀抱,哪怕过得不如意,都没关系。
“对、不、起,我、会、去上学的。”
她抽噎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要在、这、里,跟你、一起。”
不知道哭了多久,眼泪洇湿了她的衣领,拢在脖子的领子都被泪水浸透。
又是一片一片地图案。
秦茵络哭得倦了,双眼满是酸涩。
鼻尖淡淡的青草的泥土味,是雨后空气里的混杂气味,猛地顺着风灌入鼻腔。
秦茵络的脑袋很沉,随着车辆的行进轻微颠簸着。
迷蒙的眼前渐渐清亮起来。
她挪着身体,靠近车窗,直接迎着风吹,雨水裹挟着飘雪冷冷地扑打在脸面上,倒是叫她彻底醒了。
身旁坐着一个人。
秦茵络不用看也不用猜,也知道那人是谁。
少年一只手搁在座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了无节奏。
身体侧对着她,目光眺望远处的池水镇,一语不发。
秦茵络哭得晕了,倦了。
悲伤过度才会这样吧,她只能就这样远远地望着车子开出池水镇。
澜水中学、村落、小卖部。
那些童年的回忆淡出了自己的世界。
秦茵络想要跳车,但车门被锁住了。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眼睛已经哭得红肿。
她不能理解,为什么母亲一定要把自己送人,不是送,而是抛下了她,将她丢在另一个地方。
“络儿,去另一个地方好好活着。”
这是自己伤心欲绝昏倒前,听到母亲说的最后一句话。
秦茵络看着敞开的窗,陷入了长久的思索。
但她怕疼,她最怕疼了。
有次犯错,秦睫曾拿长长的竹竿打她,秦茵络也没有叫嚷疼,一个字都没说。
记得,那是秦睫第一次和她说送走自己的时候。
车子早就开出池水镇。
那一刻,秦茵络就知道自己的全部希望都破灭了。
没人能来救她,看着母亲坚定的神情,秦茵络了解了。
刚痛下过一阵雨,地上都是雨水的渍。
就如秦茵络的泪,一片又一片,绵延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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