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安后来直接按了静音键,无论苏佋喊了几次“安安”
都不肯出声,像躲在壳里连触角都不肯伸出来的小蜗牛。
即使这样她也没挂电话,听着苏佋那边缓慢悠长的谈话声仿佛搅动着黄油奶酪,气息香甜的梦从里面发酵出来。
苏佋回酒店已经凌晨,出于礼节他喝了一点酒,不多,也不醉人。
他脱下外套没有立刻准备休息,他凝视着窗面中的自己,紧绷得体的领扣在坐下时将他裹得像个假人,比他更虚幻的是街上的灯火。
他两指敲了敲烟盒,薄唇咬上一根,寡淡凉薄的面容隐在雾后瞬间显得不真切。
嘈杂忙碌过后的世界像摘掉憋闷的塑料袋,一晚上的事情在他脑海走马观花地滚动。
他想起马尔茨虚伪油滑的攀谈,餐厅里灯红酒绿的应酬,香水和脂粉交杂在一起令人作呕的味道,最后停留在那一声软软的“苏佋”
,不断扩大。
他拿出手机,视线触及手机屏幕的头像时,温柔如瀑布般从眉眼倾斜而下,仿佛点燃寂寥孤海中的一盏灯,空虚再不见了。
“安安睡着了么”
他试探性地问了声。
回应他的是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字秒钟。
“真睡了”
他笑了下,亲昵地自语“心真大。
就不怕我真上谁。”
很快,他拧了烟,把手机轻放在床头,钻进浴室洗澡。
林知安醒来的时候手机只剩百分之二的电了,充电宝里的电也已耗尽。
通话时间显示为140322,还没断掉。
睡前的尴尬涌上心头,林知安双手夹住自己脸挤了挤,试图把它从记忆里挤出去,然而无果。
起来苏佋还没起,托他的福,昨天她睡得很好。
林知安起床洗漱,准备出门时发现有人加她微信好友。
徐聘今天九点对吧姐姐
林知安通过了请求,顺手点了他个人主页。
徐聘的微信名就是他本名,头像是海的图片,转发里也多是满分作文技巧,时事热点评论,起来是很乖巧规矩的小孩子。
她对努力勤奋的小孩很有好感,同时暗下决心,不管怎么样,答应了徐姐就要认真帮她儿子考上艺校。
徐聘姐姐早上好,我帮姐姐买了早餐。
图片一会儿一起吃吧。
林知安的早饭都是厨师做好管家送过来放桌上,醒来就能吃。
她不好意思地回道谢谢你,但我吃过了,下次不要买啦。
徐聘可怜好吧,姐姐不收学费我想给姐姐做一些事,那这段时间的中晚饭我给姐姐包了。
林知安我不太喜欢在外面吃饭,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好好学习就算报答我了,不用别的。
徐聘到消息眼神一暗,徐竹君一边整衣服一边说“你拿我手机做什么别愣着了,赶紧出门。”
徐聘回过神,笑了笑,“没什么,刚找不到自己的,就借你的查了点东西。”
北港高峰期堵车很严重,徐竹君开得烦躁连按好几声喇叭。
徐聘坐在后面,手边有一个白色干净的包,能把白色打理得没有一丝灰尘和污垢足见很有耐心。
他翻过一页复习,随意聊天,“妈,我们要不要请那个姐姐吃饭呀她好像不肯收钱。”
徐竹君将遮掩板一拉,夏天八点来钟的太阳已经很晒了。
“你说知安吗我也愁这事儿,这小姑娘什么都不要,自己家里也挺有钱的,天天司机接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