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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不成可以休妻,只要她能再回家,回到爹爹和娘亲身边,一辈子陪着他们。
阮萤初被处处温情包裹,吃到喜爱的茶点,心情明快起来。
她拿起两盘糕饼递给朵红,“分予大家,休歇整顿再慢慢上路。”
家仆随从在阮萤初远些的地方分食嬉闹,她铺平兄长急匆匆抄给她的《全都风貌图》,段王府位于西南中部,群山环绕,常年干涝交替。
她要嫁的段王段沐宸,是皇上最小的弟弟,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当初先皇先后北上出巡,借宿村妇家中,次日村妇意外溺亡,留下数月大一小儿,先后心生怜爱,将小儿带走收为义子,赐名萧毅。
谁人都知道他是捡来的皇子,先皇先后无暇顾及他,宫人对他冷嘲热讽。
先皇去世后,太子登基,心性多疑,连最不起眼的萧毅也被视为倒刺,命他封王改名段沐宸驻守西南,没有诏书不得离开西南境内。
阮萤初六岁时在宫内见过一次段沐宸,先后诞辰,她让兄长背她过石子桥,看见段沐宸孤零零一人爬树,摔倒也不见宫人搀扶,一次次跌倒又抹把脸继续,半张脸黄泥掺拌。
那年,段沐宸与她同岁,阮萤初粉雕玉琢的小脸皱起来,她最不喜衣裳弄脏,在兄长背上别过头,不愿再看。
都说三岁知往,阮萤初对段沐宸的印象离不开粗蛮二字,西南蛮夷颇多,他生性不讲究,和当地风土倒是搭配。
那边的人最恨繁文缛节,遇事只求痛快,阮萤初偏偏要慢,还未到,她就要让段沐宸心生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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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场,段沐宸把长矛丢给身边武将,清风拿起手里的巾子凑过去要帮段沐宸擦汗,刚迈出一步就被段沐宸挡下,抽出巾帕,胡乱两道抹好挂在脖颈上。
因习武敞开的衣领,小麦色的紧致皮肤上线条暗影随着呼吸起伏,段沐宸大咧咧跨坐在木桩,努努下颌让清风接着说。
“王爷,每日府里都来五六辆马车,随从一二十,如何安排他们?”
“人住下,他们要什么给什么。”
段沐宸整个人晒在日头里,仰着头打量飞过的燕雀,眉宇似鹰,透出扑食前肆意周旋的倦意。
清风应下来,要退的步子犹豫后又站定,讪讪开口:“王爷,该去迎一迎王妃了。”
见段沐宸不说话,清风当他同意,“奴才下去准备。”
段沐宸后颈皮肤灼烧,他把注意力放在云片,放在兵器,心底翻腾的恶心感压不下,明明已经远离数栽的是非之地,还是甩不开任由他人定论的人生。
所有来自京都的稀世之珍,段沐宸有一套销毁原则。
一是不评,无论赏赐何物,他不讲一句好坏。
二是不看,千里迢迢的到来,再灰溜溜存进库房。
三是不用,库房修建的雕梁画栋,门锁如同封条,只进不出。
可这回来的是人,圣上赐婚,阮相书信三日一封。
信中初看只是关怀备至,嘘寒问暖的热络,封封连起来步步紧逼,阮相既是同他示好,又警醒他断不可怠慢王妃。
段沐宸要想留住西南这方清净安稳,对阮相千金除了不评不看不用还要不怒,他方才把清风的话听进去了,清风自然知道,他即便不讲,也要做这件事。
清风手脚麻利,打点好府中接待事宜,备好车马午后就能出发。
按圣旨下来的日子,阮萤初已经过来近一个月,明后两日定会进入西南境内,从典州进,他从里州出发去迎,恰好能在入西南境后接到人。